第86章 汉和帝与邓绥（五）[第1页/共3页]

“确有一事。”见女儿心机剔透，已窥见了端倪，邓训干脆不再坦白，神采沉凝了下来，紧皱了眉峰，语声很有些沉重：“本日，窦景寻父相商，说有几个做商贾的下人，欲往西羌行商，但愿为父批几份符信。”

“那些人既原有附骥之心，能借此攀上窦氏只怕求之不得，心底里只会感激阿父。”邓绥语声温和隧道“至于今后如何，便端看他们自已的行事造化了。”

不知不觉间，半载辰光荏苒而过，已到了次年仲春，邓绥年将十三岁。

她家祖父乃是建国名宿，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邓禹，而阿父也是一脉相承的武将性子。当初本来因着父荫，得封郎官，历任谒者、护乌桓校尉，政绩出众，却在八年前，因暗里布施开罪的朋友梁扈而被免官，直到今上即位，才又重新起复。

邓训闻言，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女儿的目光，已是更深了很多……这个的孩子，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心底里深切地感喟--

外戚之乱安定以后，终究继掌大权的少年天子开端动手清除朝廷，而后拔擢贤达，遴选才俊，朝野高低渐趋腐败。

阿骘阿谁孩子，纯孝浑厚，和睦姊妹，实在是个好孩子，好兄长……但，资质平平，待本身百年以后，何故支撑邓氏门庭？

“阿绥，过来。”古稀之年的老妇人，白发苍颜，但倒是精力矍铄，语声虽微带了衰老，却并不降落。

“那，窦家许了如何的酬谢？”邓绥闻言，眸光也沉凝了很多，思忖了一瞬后，问父亲道。

这日，她正跽坐在书房中，捧着一卷《淮南子》看得正酣，却见祖母身边的侍婢嘉平规行矩步进了屋，执礼下拜后，道老夫人唤她畴昔叙话。

窦宪与其弟窦固、窦景等各回封地，后他杀。其亲信郭璜、郭举、邓叠等皆下狱死。

“而我邓氏，也不必是以污了手”

待进了门，邓绥才发明，母亲阴氏竟就坐在祖母右下首，她心下的迷惑不由更重了几分――看模样，定然是有甚么要事，且……与她有关。

“儿有一计，或可一试。”半晌沉默后，邓绥终究开了口，轻声道。

――如果端庄的买卖，为何不走平常门路，要他这个校尉特批符信？恐怕，做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此事，邓氏应不得。”十二岁的少女，语声明润入耳，字字清楚“既行犯禁之事，又从中攫取暴利，一旦沾了手，自此便算是与窦氏同流合污了。”

“为父自不会应，只是……此事恐怕颇难措置。”邓训眉间皱痕有如刀刻，眸子里尽是沉凝之色--他天然不会行此渎职之事，但如果以开罪了窦氏，结果亦是堪虞。

“只是，这么一来，虽勉强全了情面。但到底算驳了窦氏的意……今后阿父的仁途，恐难再有进益。”说到这儿，邓绥神采并未轻松下来。

“是。”邓绥闻言上前，走到室中东面那张鹤纹鸟足漆案前，先向祖母、母亲各施了一礼，而后才姿势恭谨地敛衽坐在了祖母坐下首的沉青色绣绢褥席上。

邓氏阖府数十余口的身家性命，他岂能不顾虑？

永元四年七月，京师剧变。

“京畿良田九十倾。”邓训眉峰皱得愈抓紧了几分。

她竭力安定了心神，凝目细细思考……这般厚酬，想必这买卖赚头颇大，极有能够是窃国之资，贪公自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