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汉宣帝与霍成君（四）[第1页/共4页]

“那，匈奴或许会是以犯境的话，北疆那边当早做防备的罢？”霍成君想了想，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当真地问。

“陛下，这章奏上说了甚么难堪事儿么？”小少女起家，几步走到他身畔坐下，仰着脸儿有些担忧地问。

“他们是甚么模样，和汉人生得一样么？”她立时来了劲儿，晶亮着一双眸子问道。

天子宠嬖这位霍婕妤乃是宫闱表里尽人皆知的，夜夜只宿披香殿，乃至政务繁冗时，干脆会带了章奏来此批阅，半分也不避讳。

“君无戏言。”他发笑，而后正了神采温声答。

“呀，披头披发！”小丫头惊奇地瞪大了眼，仿佛不成思议隧道“那多奇特！”

“女子的话，衣裳没多大不同，不过不戴帽子，大多梳发辫，也有不梳头，披着头发的。”

“啊？雪灾！”这都已经暮春时节了，虽说长安这边也有些倒春寒，但桃月落雪听起来还是骇人听闻了些。

“并且，即便在府中，也是给阿母管束得紧。不准掩雀扑蝶，怕摔伤了腿脚；不准摘花折草，怕划了脸扎了手；不准靠近水塘方池，怕滑了足……身边的主子婢子都是诚惶诚恐地替阿母看着我，哄着我，却从不敢陪我嬉闹玩耍，唯恐一个不留意便要挨罚。”

“唔……下回不会了。”小丫头嘟了嘟唇角，倚赖地半靠在他身前，乖乖应道。

“倒也无甚大事，是匈奴那边遭了雪灾。”天子自那卷沉黄色的简册上移开了目光，暖和地看向她。

“自记事起，便有很多人说我生得有福分……可我，却向来未曾有过半分自在的。”默了半晌后，她才缓缓开了口，一贯轻巧无忧的语声可贵有些降落。

她将冰玉似的晶块儿喂进了嘴里，也只片时，她全不由欣喜得脆声叫了起来：“甜的！是糖！”

霍成君几步跑了畴昔，启开了匣钥，只见此中置着一只柿蒂纹的青玉盂，盂中是块儿冰玉般晶莹剔透的圆饼，光芒却并不似冰块儿的晶澈雪亮，而是要温和很多。

“天然。”天子仍然是温静安闲，仿佛模糊又有些微好笑。

半晌后才道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光辉笑容：“陛下你可真是太好了！”

她怔了怔，然后才开口问道：“匈奴屡犯我大汉北境，世代为仇，现在……现在他们遭了雪灾，于我朝而言，不是该当是功德么？”

大汉击匈奴大胜而归时，她正十一岁，清楚地记得自家阿父站在庭中，神采庄严地远眺着未央宫的方向，悄悄看了很久，终究只轻声慨叹了一句：“倒当真是孝武天子的血裔。”

说话间，年青的天子已安闲地俯下.身,行动详确地替她悄悄揉着发僵的膝头，力道在那处一点点化开，和缓枢纽处的麻痹，腿脚垂垂规复了知觉。

“不尽是，长安城中本来就有很多外族，朕少年时……在长安贩子间长大，八街九陌都逛得熟稔，曾同他们打过些交道。”仿佛忆起些甚么过往，他神采也微微恍忽了一瞬。

“晓得你竟日无趣，”年青的天子立起家来，他本日一袭群青色的平纹绢曲裾深衣，高冠广袖，真正修颀挺劲，长身玉立。

看她竟极少见地微蹙了双眉，他不由微微发笑，温声安抚：“如许事儿，自有满朝君臣计议，那里要你这小丫头来操心？”

同时，调派了校尉常惠前去乌孙，节制乌孙马队五万余，与汉军东西并进，夹攻匈奴。匈奴害怕汉军，错愕西逃恰遇乌孙兵，一场苦战以后大败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