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第2页/共4页]
整小我如遭雷击,生硬地蹲着,闻声贺兰真在说话,说些甚么全听不清楚,耳朵里嗡嗡直响,恍惚的视野里只要那一丝猩红,铺天盖地,无边无边地伸展。
这张脸,这楚楚不幸的模样,这仿佛一掐就断的细腰,只让人想起两个字,祸水。
穿过中庭来到内院,劈面先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贺兰真嫌弃地皱皱眉,闻声卧房里模糊的女子声音:“檀郎……”
拂了拂屏风边的坐榻,低声道:“郡主请上座。”
“是。”女子起家施礼,低眉垂眼,“阁房不便,请郡主移步厅中上座。”
贺兰真定定神:“你是傅云晚?”
她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但她晓得,她宁肯死,也要谢旃好好活着。
她向来自大仙颜,长到一十八岁,邺京贵女中没一个及得上,可面前这个女子,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很美。
“谢旃无族可诛。”谢旃淡淡说道。
桓宣与生父不睦,自从几年前去六镇戍边后,回邺京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从不在家里住,贺兰真若想见他,也只能来谢家。
摆手一笑:“不消,谢郎君跟我兄长是一样的,我们北边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端方。”
她晓得荀媪,谢旃的乳母,因着年纪大资格老,在谢家如同半个主子,但奴就是奴,一个南人的奴,也配跟她说话?
传召她?傅云晚感觉惊奇,又有些茫然,她身份寒微,跟宫里从没有任何来往,为甚么俄然传召她?但是现在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傅云晚想起那些传闻,内心一紧。
傅云晚心如刀绞。七年前兖州被代军围困数月,弹尽粮绝,身为兖州刺史的谢父为保城中百姓免遭搏斗,开城投降,但陈郡谢氏焉有降敌的子孙?谢父随即自刎,留下年方十四的谢旃,孤零零一个陷在北地。
交兵中有多量景国人被俘被掳,成为代国人的仆从,受尽凌辱。
贺兰真放快步子,启唇笑道:“谢郎君,我来看看你。”
傅云晚渐渐往外走着。面前满盈着那片猩红,又闪过一个月前及笄礼上谢旃的笑容。当时候的他那么安康,握她的手,笑着跟她商讨婚期。从十一岁落水被他救起,她就盼着这一天,及笄,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在此性命如草芥的乱世,和他相依为命,白头到老。
女使打起帘子,贺兰真快步走近,卧榻上的青年抬眸,惨白的脸上笑意温润:“病中荒废,不能起家相迎,还请郡主包涵。”
寺人们涌上来拉人,门外谢旃的侍卫拔刀而入,傅云晚挣扎着,余光瞥见边上红衣一晃,贺兰真站了起来:“我仿佛闻声我兄长的脚步声了!”
谢旃。贺兰真打量着他,这短短一句话仿佛耗尽了他统统的力量,眼下他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伏在榻边咳喘不止,公然如传言所说,活不了几天了。贺兰真有淡淡的可惜。人在病中不免狼狈,可谢旃不是,哪怕现在咳得喘不过气,可那微微泛红的眼梢,那轻掩衣袖的风韵,还是是美女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