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3页/共4页]

“她已经到了山脚，却赶上狼群，只差一点，”则尹沉声道，“就只差最后一段路……”

他忘了宝剑，忘了统统，走出大门，怔怔地看着火线，朝山林深处走去。在门口低头吃着干草的骏马嘶叫一声，小跑着跟在楚北捷背后。

楚北捷突然发展一步，转头看了看厅中的棺木，强扯出一抹笑容，“不成能，这不成能。你们是骗我的，你为娉婷不甘，要使计诈我。”他虽如此说，却止不住浑身盗汗潺潺，仿佛堕入冰窟中普通。

“娉婷……”他伸开双臂，竭尽所能地拥抱。

楚北捷一招制住阳凤，想着她是娉婷老友，倒不敢如何，指尖在她细白的腕上用力一弹，再顺势悄悄一推，阳凤安身不稳，向后跌去。

“茫茫天下，你能去哪？”

统领东林雄师交战四方，杀得统统人胆战心寒的魔王，竟然呈现在面前？

他倾慕相求的绝代才子，被他亲手断送。

她的一笑一颦，就在氛围中，在花香中。

楚北捷直愣愣瞪着那棺木，完整失了灵魂。

则尹没推测阳凤会这般提剑从侧屋冲来，发觉时已经太晚，变色道：“你敢伤我妻？”纵身扑上。

“我们对月赌咒，永不相负。”

“嫁给我。”

阳凤仿佛听不见他的问话，只是捶打着则尹的胸膛，哭求道：“夫君，你帮我杀了他！是他害死了娉婷，是他害死了娉婷！”

阳凤沉默了一会儿，摆脱则尹的度量，捡起地上的宝剑。宝剑很重，她要双手才气握紧，就算用了双手，仍颤得短长。

让她踏着一地心碎，在利刃的寒光下，登上了远去的马车。

“你善琴，能歌，兰心，巧手。跟那些女人比，我甘愿娶你。”

他明显闻声，她在操琴歌颂，唱豪杰才子，何如狼籍，唱成则为王败则寇，兵不厌诈，唱多情相思，一望成欢。

这些恐吓对楚北捷来讲不啻儿戏，他那里放在眼里，不避不闪，坐在顿时，环顾一圈，沉声道：“奉告则尹，楚北捷来了。”

“我要回家。”

无所不在。

有人一个手颤不稳，手中的剑差点掉下来。

他的手按在剑上，仿佛只要则尹说一句不入耳的话，就要拔剑将他碎尸万段。

但当十指扣住棺盖，一贯神勇的镇北王，竟找不到一点力量。尽是剑茧的手颤抖着，楚北捷如何尽力都没法让颤抖停止一刻。

“镇北王？”

楚北捷麻痹地转过脸，看向那具孤零零的棺木。

在那里？娉婷在那里？

话音未落，侧屋垂帘被人霍然翻开，一道娇小身影骤冲过来。阳凤神采惨白，状若猖獗，对着楚北捷当胸就刺。

“她赶上了狼群，只剩下那支夜明珠簪子和残破的衣裳，另有……”则尹的拳头紧了紧，低声道，“另有几根骨头。”

“我……”

则尹恰好扑上来，一把接住，他素知楚北捷短长，唯恐阳凤受伤，忙问：“有没有受伤？”

楚北捷跨进的，竟是一间灵堂。

楚北捷如同被一记响雷击在头顶，蓦地向前两步，喝道：“你说甚么？你方才说甚么？”

娉婷，我已经到了。

传说中镇北王的宝剑只要出鞘，就会血流成河。

“你说得对……”楚北捷眼神浮泛，泥塑似的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说得对……”他不舍地瞅着那具棺木，却再没有勇气用颤抖的双手触碰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