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页/共3页]

抬起蕴泪黑眸，见暗处一道人影缓缓走来。脚步沉重，手持宝剑，低垂着头，恰是楚淡然，明显是返来复命的。

他恨她似仙子自九天而降，美目流转，惑民气魄。

“给娉婷最后一个机遇吧。让娉婷用究竟向你证明，娉婷毫不会做让你悲伤的事。”

三坛烈酒酒性发作起来，拿着宝剑直冲西厢，全无了常日平静安闲、谈笑用兵的模样。

犹记得，她那无人可及的斑斓眼眸中闪着昏黄温和的光，让他仿佛置身梦境普通。

“她说……”楚淡然皱着眉，吞吞吐吐道，“她说……真恋慕这琴，毁得这般痛快。”

肌肤刚触及冰冷剑锋，手腕就被人紧紧握住。娉婷怔了怔，惊奇地展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定夺，咬牙再抹。

楚淡然不敢和他锋利的目光对视，低头避过，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平生豪放，手起剑落，称心疆场，现在何必这般折磨一个女子，连带着折磨本身。”

“对月赌咒……”他沙哑地苦笑，“我们对月赌咒，永不相负……”

她缓缓将目光转过来，缓缓起家，含笑，“王爷也该来了。”

“是，烧了。”楚淡然晓得楚北捷极其在乎西厢的动静，事无大小都详细禀告，“她对着信的灰烬垂了好一会儿泪，要我转告王爷一句话。”

楚北捷看楚淡然的背影消逝在黑暗中，心如刀绞，蓦地站起来，发明双膝都是软的，竟支撑不住，双手猛地压到桌上，震得酒壶碗碟一阵乱响。

“这是军令！”楚北捷突然吼怒。

杀气腾腾到了西厢，一脚踢开房门，整小我却愣住了，僵在房门处。

楚北捷突然见她笑靥如花，如在梦中，心中重重一顿，竟站在那边，说不出一个字来。

娉婷头插凤凰玉钗，耳垂金坠，身穿五彩锦面金丝坠边裙，一双翠绿绣花鞋露在裙摆下，烛光下，面若桃花，眼眸灿若星斗，华贵雍容，不成方物。

楚北捷俄然笑了，“你坐下，陪我喝一杯。”说是一杯，喝起来成了千杯直下。楚北捷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神采，也不说话，烈酒一杯接一杯地倒入喉咙。

身后的男人半天不作声，只将她搂得更紧。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楚北捷闻言竟松了一口气，旋即肝火又腾起，低吼道：“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到，你算甚么男人？”狠狠地将楚淡然踢开，抓起地上的宝剑，磨牙道，“决而不可，害人害己。莫非真要一辈子这么折腾下去？不如早日告终！”

房间里只闻声倒酒时酒水落杯的声音。

她似春水般化在他身下，疼得蹙眉，唇角却轻柔笑开，不满足似的轻叹，“只是一辈子吗？”终究，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楚淡然赶紧推开房门出来。楚北捷坐在背光处，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采，但身上已规复了在疆场上的笃定气势，想必内心已经有了定断。

楚北捷一人待在房里，全部晌午都没动静。也没有不怕死的人敢擅自进东厢。

饭菜不一会儿就做好了，直接送往西厢，三坛烈酒也送入楚北捷的房间。

鸡鸣，日出。

“她哭了？她到底还是……哭了。”楚北捷喃喃自语，失神地望向西边，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楚淡然的话还未说完，问，“她要你传甚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