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页/共3页]

极目远方一片暗中，红日将在那边初起。娉婷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氛围，她倦了太久，连筋骨也分散很多，困在狭小阴暗的圈子里，看不见天日，俄然深深地记念起阿谁胆小包天，借王后的诬告不顾统统远逃北漠的老友。

铃铛点头，笑道：“我瞧瞧去。”

握住冬灼的手，她细心打量了半天，俄然调皮起来，逗他道：“你这小子，总娉婷娉婷叫个不断，我可比你大上几个月呢。叫声姐姐来听听。”

她俄然蹙眉，心口疼得像快断了呼吸一样，惨白的指节紧紧拽住胸前的衣裳，转头看着悄悄放在床边的宝剑。

“离魂”两个古字龙飞凤舞地篆刻在剑柄上。

归乐不能待，东林更是龙潭虎穴。不如，北漠。

楚北捷当日扔下宝剑所迸发的火星仿佛在面前一闪，娉婷的心蓦地抽紧，想起何侠的话。

若接了……

“不准去。”

红色和紫色的花正半开，水池边绿草茵茵，风景虽美，却很陌生。

怔怔坐在床上，只感觉满脑筋迷含混糊，娉婷抬手抚着额头。

离魂。

“好弟弟。”娉婷当真拿出姐姐的模样，细心教诲，“人最难的，是晓得进退。当日计诱楚北捷，我进了。现在，我该退了。”

她骗楚北捷真情，楚北捷用真情害她。

“我要走了。”

何侠防她，情有可原。

太阳很好，春季的味道越来越浓。门帘的垂珠被铃铛调皮地一掀，反射着刺眼的光。剎那，娉婷又想起花府那道垂帘。

冬灼还是点头，“不可。你如许，不即是说少爷忘恩负义，逼迫功臣？”

“你如何会让少爷心烦？”

情是真的，计也是真的。

“冬灼？”

压在心底多日的愁闷这一刻巴望着发作出来，冬灼愤然，“我晓得少爷疑你。我去和少爷说！”

“别说了，别说了！”娉婷连连点头，惨白着蕉萃的脸庞，闭上双眼，晶莹泪珠滚落两颊，凄然道，“我明白了。”

她素不爱哭，克日眼泪却多了很多。现在心冷得结了冰似的，想哭，反而淌不出一滴泪。

“接过离魂，你只记得楚北捷，却健忘了归乐。你可曾想过，那是两国的信物，是归乐百姓五年安家度日的包管？”

娉婷放下梳子，转头时，唇角已经勾起昔日熟谙的含笑，“有事和你说。”

娉婷怔了半晌，长叹一声，“说了你也不明白。归正，我走了，对王府，对少爷，对我，都是功德。少爷恰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不能帮他，那就起码不让贰心烦。”

北方的春季，是否比这里来得晚？

“我走了，敬安王府和我再没有干系。你们的下落我一概不知，想保密也泄不了。”

这就是，楚北捷临去前最后一招，锥心之痛。

冬灼难过地咬着牙，酝酿了半天，悄悄叫了声：“姐姐。”

阳凤的笑容，定比当初光辉吧。

只剩一人的房间冷冷僻清，冷得娉婷不消旁人轰动也蓦地回了神。下了床，取出梳子倚在窗边渐渐梳理长长的黑发，一边看内里活力勃勃的景色。

“站住！”娉婷扯住他，盯着他一字一字道，“少爷疑得对。”

“我若忘了归乐，如何会把楚北捷诱入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