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页/共7页]
这家户主既然与陈秋宜有这层情分在,相互知根知底,天然比随便找来的人证要可靠很多。
叶斐然被她这个称呼生生地气笑了,也不管避嫌不避嫌了,提袍便坐在了床榻一角。他听到身后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应是乔辞也上了床榻,待声响被均匀的呼吸声替代了,他这才转过身来,入目处便对上了乔辞一双惺忪的睡眼。
妇人说到此处有些不寒而栗:“我晓得你现在除了为陈公报仇,甚么都听不出来,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快趁早撤销了这个动机罢!像特使那样站在云端上的人物,即便来到我们这泥潭内里,也只是打了个滚闲逛一圈儿,待身上泥点子干掉了,他们还是要重新回到云端去的。等特使走了,你没了依仗,又获咎了这里的父母官,你说你还如何能够活得下去?”
许正谨慎翼翼问她:“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既然大人与我这边另有事情没有措置完,就先措置这个便是,大人还想在加出去一个早就定下的旧案,是不是太混乱了些?”
许正将书状捧在手中,一副审也不是,不审也不是的难堪模样。师爷见状凑上前去,将书状接过翻了几页以后,眉开眼笑道:“大人,这是功德儿哪,民户都将歌功颂德的状子递到您堂上来了,可见景县在您的管理下,时和岁丰,和乐安康哪!”
陈秋宜被她说得胸口发涩,抬开端来看向一向悄悄鹄立在一旁的叶斐然,这才发明他亦凝睇着那妇人。他面上的神情素净,就连眸光也是内敛的,常日里的暖和高雅不在,板起面孔的他,倒让人无端端地感觉能够去依托。
先头高高在上的主审之人现在跪在了堂下,乔辞坐在主审官的位置上,听着陈秋宜等人对许正私吞朝廷拨下的降粜本、低收高卖、草菅性命的控告。叶斐然将景县的账目与景县交给清州知州的账目对比勘覆结束,常平仓这一项的数量公然出入极大,证据确实,许正狡赖不得,只好悉数招认。
叶斐然负手站在监狱门口的屋檐下,轻叹了一口气道:“那日许正对本身的罪过招认不讳,我当他的嘴好撬,却没想到一旦牵涉到别人,他也是个硬骨头。”
乔辞明显并未感觉这么做有甚么不当,只开口道:“我倒感觉这两个案子内里的关联千丝万缕,没准能够趁此机遇并成一个。”
听到“常平仓”三个字,许正急出了一身汗,却还是强颜欢笑道:“都已经是客岁的事情了,乔特使在筹算这个时候翻旧账,只怕不轻易罢……”
眼瞅着乔辞批示着杂役将景县本年来的账簿一摞一摞地往出搬,许正只感觉面前阵阵发黑,合法他筹算借着这股子干劲晕畴昔的时候,俄然听到大堂内里传来一阵短促脚步声。
他本日着了太多的道儿,每件看起来都像是偶合,但是串到了一起,才发明这是有报酬他专门挖下的坑,就等着他一步一步地跳下去。许正到了现在才明白过来,他犯了太多的错,但最大的错就错在他罔顾了刘清辉的劝戒,低估了那两位特使的本事。
反恰是睡不着了,叶斐然干脆展开眼,侧头看向在床榻另一头睡得苦涩的乔辞,心中有些悔怨本身方才为了面子,睡得离她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