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鬼情未了:阴阳情牵篇 (6)[第1页/共3页]
每读必使女坐其侧。女戒勿读,不听;女曰:“君以是不能腾达者,徒以读耳。试观春秋榜上,读如君者几人?若不听,妾行去矣。”郎暂从之。少顷忘其教,吟诵复起。逾刻索女,不知地点。神态丧失,嘱而祷之,殊无影迹。忽忆女所隐处,取《汉书》细检之,直至旧处,果得之。呼之不动,伏以哀祝。女乃下曰:“君再不听,当相永绝!”因使治棋枰、樗蒲之具,日与遨戏。而郎意殊不属。觑女不在,则窃卷浏览。恐为女觉,阴取《汉书》第八卷,杂混他以是迷之。一日读酣,女至竟不之觉,忽睹之,急掩卷而女已亡矣。大惧,冥搜诸卷、渺不成得;既,仍于《汉书》八卷中得之,页数不爽。因再拜祝,矢不复读。
一日,谓郎曰:“妾从君二年,业生子,能够别矣。久恐为君祸,悔之已晚。”郎闻言泣下,伏不起,曰:“卿不念呱呱者耶?”女亦凄然,很久曰:“必欲妾留,当举架上书尽散之。”郎曰:“此卿故里,乃仆性命,何出此言!”女不之强,曰:“妾亦知其稀有,不得不预报耳。”先是,亲族或窥见女,无不骇绝,而又未闻其缔姻何家,共诘之。郎不能作伪语,但默不言。人益疑,邮传几遍,闻于邑宰史公。史,闽人,少年进士。闻声倾动,窃欲一睹丽容,因此拘郎与女。女闻知遁匿无迹。宰怒,收郎,斥革衣衿,梏械备加,务得女所自往。郎病笃无一言。械其婢,略得道其仿佛。宰觉得妖,命驾亲临其家。见书卷盈屋,多不堪搜,乃焚之庭中,烟结不散,瞑若阴霾。
杭州人袁观澜,四十岁了还未娶妻。邻家有个女孩,很有几分姿色,袁对她心生倾慕,女子也对他有情。但女子的父亲嫌袁太穷,回绝了他的求婚。女子非常哀痛,思慕成疾,竟病死了。
可骇系数:★★★
一天,郎玉柱正读得努力,竟没有重视到颜如玉的到来,俄然瞅见她,仓猝把书卷袒护起来,但颜如玉已消逝了。郎玉柱非常惊骇,将书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最后,仍旧在《汉书》第八卷中找到她,连页数都不差。他再跪下祈求,并发誓不再读书。颜如玉这才走下来,和他下棋,说:“假定三天后你棋术还不精,我必然再走。”到了第三天,郎玉柱在一局棋里俄然赢了颜如玉两个子,颜如玉非常欢畅,又教他操琴,限他五天奏好一支曲子。郎玉柱手眼并用,专注地练习,日子久了,他顺手弹来都应合节拍。因而,颜如玉每天陪他喝酒游戏,他欢愉极了,把读书的事全抛到了脑后。颜如玉又鼓励他外出,四周结识朋友,成果他萧洒俶傥的名声越来越大。颜如玉说:“现在郎君能够去插手科考了。”
郎玉柱说:“这是你的故里,也是我的性命,为何说出如许的话!”颜如玉并不勉强他,说:“我也晓得这是定命,只是不得不提早奉告你。”先前,郎氏亲族中有人窥见过颜如玉,都大吃一惊,却没传闻过女子的家在那里,是以都来扣问他。郎玉柱不晓得扯谎,只是沉默不语。人们更加猜忌,到处传言,最后被县令史公听到了。
彭城郎玉柱,其先世官至太守,居官廉,得俸不治出产,积书盈屋。至玉柱尤痴。家苦贫,无物不鬻,唯父藏书,一卷不忍置。父在时,曾书《劝学篇》粘其座右,郎日讽诵;又幛以素纱,唯恐消逝。非为干禄,实信书中真有金粟。日夜研读,无问寒暑。年二十余,不求婚朽,冀卷中美人自至。见宾亲不知温凉,三数语后,则诵声高文,客逡巡自去。每文宗临试,辄首拔之,而苦不得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