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人心计[第1页/共3页]

傅玄一惊，朝王琅再次施礼，吃紧道：“微臣惶恐。”

王衔道：“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分袂，怨悠长，求不得，放不下。阿琅，我只望你能明白，凡事退一步，便是给本身留一方六合。”

傅玄面色一僵，一时哑然。

王琅点点头，道：“大兄请说。”

王琅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我在宫中过得很好，让阿翁尽可宽解。他身子不大好，这事本不该让他操心。”

回到容华殿，陈嬷嬷已经让紫苏和白芷备了些吃食，王琅随便用了两口，也未说甚么，按例拿了本医书懒洋洋地窝在矮榻上翻看。

王衔却道：“你也不必讳饰，你在宫里的事自有人传信到家中。阿琅，你须记得，你是琅琊王氏女，不管何时，你另有父兄，另有王家，这皇宫当中，便是太后和皇上也不本事你何。”

王琅伸手在琴弦上随便拨了几下，琴弦被拨得铮铮作响，却完整不成调子，乃至更有几分干涩刺耳。

王琅被他的话逗得一笑，心中也欢畅，拉了他在榻上坐下，又道：“那你和嫂嫂克日过得可好？”

王琅抿唇冷冷一笑，将心头的愤懑尽数忍下，隔着珠帘福了福身，一字一顿道：“妾，遵旨。”

王琅心头一动，抬眼看了看她那四个婢子皆目光盈盈地看着她，眸中难掩体贴之色，不免有些动容，遂推开身前的案几，起家理了理衣装，道：“你们陪我出去逛逛罢。”

只是当时，苏惠又何曾想着放过阿娘。

这口气，叫王琅怎能咽下。

只是没想到数月以后，便有了她。

数年以后，苏惠已同先帝育有两子，司马徵更是出世便被封为太子，她们苏家的光荣，已然无能出其右者。苏惠却仍不放心阿娘，竟趁阿娘回府给阿翁诊病，令苏衾趁机污了阿娘的名节。

不过人家伉俪的私事王琅也不好多问，她笑一下，岔开话题道：“大兄本日入宫，可有紧急之事？”

王琅听罢却没有回声，如有甚么摧枯拉朽普通吞噬着她的心，令她心头的怨毒如暴风海啸普通囊括上来，再难按捺。

傅玄低着头，密长的眼睫动了动，迟疑了一下，才道：“微臣情愿一试。”

案上的凝神香燃尽，逸出最后一缕白雾，王琅心中的怨毒皆化作了唇边淡淡的一笑，她也不看王衔，只自嘲般的抿了抿唇，如梦话普通地呢喃道：“大兄，我现在还能退到那边去呢，我只要一向斗下去，不放过别人，也不放过本身。”

当年，先帝心仪之人本是阿娘，若非苏惠从中作梗，让先帝觉得在沁芳园遇见的女子是她，现在她统统的统统便该是阿娘的。厥后苏惠顺利册封为后，她同先帝间的爱情故事也被坊间传为一时嘉话。阿娘心若死灰，最后终究决计分开建康。

“大兄。”王琅忍不住叫了一声，大颗大颗的眼泪却从眼眶流了出来，落在她绛红色的罗裙上，深深浅浅地晕开。她看着王衔，很久才吐出一句话，“阿琅服膺在心。”

待王琅在内殿的榻上坐定，陪她一同过来的半夏奉侍她除了鞋袜，才唤了傅玄出来。

傅玄的手指纤长都雅，指腹间又略带薄茧，行动和力道都轻柔有度，探穴精准，如果忽视那箭疤处模糊刺入骨髓的疼痛，他实在掐得王琅挺舒畅的。

最后白芷先反应过来，立即去偏室取了琴过来置于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