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鹿鸣[第2页/共5页]

落日西下，晚风轻拂，秦淮河边树林荫翳竹影交集，碧波泛动中几艘画舫迤逦来去，一派斑斓的江南风景。瑈璇模糊记得尹府的方向，趔趄着脚步往东而行，走着走着又想起来，侧头微微瞻仰着甘棠：“甘棠，我要回姑苏见姆妈，会试时再返来。要到当时候再见啦！”

甘棠本来是韩克忠的儿子！

甘棠这么一发起，众举子齐声附和。甘棠压压双手表示世人温馨，笑道：“这前面便是魁光阁，我们便去拜拜魁星，再熟谙熟谙同年！”说着一挥手，便领着大师往前走去。瞥见瑈璇游移，一把拖了就走：“你是解元，可少不了！”

瑈璇眼眶发红，狠狠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世人一愣，赵如俄然一拍脑袋叫道：“韩杺？中在第九名的阿谁？”甘棠微微一笑：“恰是鄙人。”

传闻周朝时，乡学里读了三年书，文才兼备的会被保举给周天子，乡大夫设席送行，叫做“乡喝酒”，宴会上就要唱这首《鹿鸣》。隋唐有了科举以后，诸州贡士，行“乡喝酒”礼，歌《鹿鸣》之诗成了必经的典礼。

甘棠见他双颊晕红，语声饧涩，确切喝高了。嘻嘻笑道：“没事，我送你归去。”说着站起家，见几十位举子都是歪歪倒倒的，大声道：“明日中午在贡院鹿鸣宴，请各位定时到！应天府的各位大人和乡试的考官们都会来，各位同年谢师呐。”世人承诺着，纷繁离席散去，约好了明日再聚。

魁光阁的老板恰好走近，听到几人的话语，凑过来看了看，叹道：“每次乡试会试以后，总有些故事。各位高中的当然兴高彩烈，那些落第的，唉，也真是不幸。”

不知如何，甘棠也狠狠举起酒杯，一仰脖喝干。顺手拿起酒壶，给瑈璇和本身都倒了一杯。

甘棠沉默，半晌道：“来岁的会试在顺天府，你晓得吧？路途悠远，咱两结伴随去吧？”

瑈璇无法，回身遥遥对七童道：“和你们女人说，我明儿准去。”七童未及答言，瑈璇已经被甘棠拉得走远了。

夜风冷冷，秋夜的江南在新月的银光下份外斑斓。韩翰林府上，在这本该欢庆的放榜高中之夜却一片沉重。十七年前的南北恩仇，已经不成制止地卷入了下一代，韩克忠眺望夜空，黯然神伤。本身，又能如何做呢？

瑈璇呆了一呆，想起他在贡院前各式造作，骗倒了统统人，这会儿天然也是装着玩儿的，不由笑道：“好啦不闹了，我不想见韩克忠，就当我无礼吧。出来两个月了，姆妈等的也急了，我想明日便回姑苏。”

最后的目标，是自江南转运粮饷即漕运。垂垂跟着漕船私运，南边的丝绸茶叶糖竹木漆，北方的皮货煤炭松木等相互来往，运河已经成为贯穿南北的大动脉。

韩克忠见儿子自进了门便酒气熏天又神态倔强，不由得心中肝火渐生，强压肝火和颜问道：“是和同年喝酒？明儿鹿鸣宴也尽有机遇。今儿那秀才不知是否吓着了？我看他不安得狠。”

甘棠沉吟道：“骑马驾车固然快，但是一起辛苦。现在运河通畅，我们走水路如何？固然时候长点儿，但是一起随便止歇，遍观北地风景，难道雅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