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1页/共3页]
风吹落的盆中花。
兜兜转转的挣扎,
我牵马。
“小天子,本日便是你的忌辰!”张业毕竟沉不住气,锋利的嗓音聒噪而起。四四一十六柄投枪从四周八方袭射而来,瞬息间将銮舆车驾对穿三十二个孔洞。一轮飞射后,銮舆中人未被击中,反倒是声正而言“银扇以扇奸佞……结印向六合”如此。而后箜篌奏曲,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不断如缕。
“你--”花蕊怔了半晌,略显难堪地摆脱骑士俄然紧握的手臂,“不痛了么?”“痛过,只是有些麻痹了!”骑士隔着金箔面具密意地凝睇着花蕊,脱口而出:“好美!”花蕊似有所觉,心头掀起百千回想,欲言又止,不住地点头感喟:“鄙人徐氏花蕊,请叫我花蕊夫人。”说罢,回身跨马而上,欲行逃离,单独北奔。那骑士如闪电般起家追及,一个箭步飞将上马,紧紧地抱住仓促而逃的花蕊:“夫人莫要独行,某愿护送前去!”容不得花蕊推委,飞马已载二人驰骋北去。
我随行;
“金将军,让我来!”花蕊蹲坐其侧,从暖和的怀中取出一方柔嫩而干净的手巾,细心地为其包扎,芳香的气味袒护了流血的腥味,精美的妆容替代了创口的狰狞。“还好!这箭应是贴着骨侧横穿了臂肘,并无伤及筋骨。”花蕊一面俯身理整,一面诚心安慰,若一只和婉的细绒白兔,浅浅地舔拭着仆人的把柄,安抚的不止是右臂的伤。
“南姬见过丞相大人!”张业仓猝赶至,南姬下轿出迎,“奉丞相之命,贱婢方才一起紧跟天子銮舆,偶然间察其改旗易帜,遂知欲图谋不轨。南姬借丞相之威令人劝止,又自作主张差人来报,还望丞相大人谅解,莫要见怪才好。”
孟昶的龙凤旗号銮舆从百花潭径直驶入青羊观,车驾由张丞相亲身护送,天然是畅达无阻。青羊道观曾为孟昶生母李氏太后清修地,太后性尚慈俭,累从挞伐,高祖天子在位时即命令“非孟氏、李氏与道行中人不得入内”。孟昶即位后,亦如祭奉宫中之李氏皇太后,逢年必拜,非常遵行。
张业略略点头,奖饰道:“南姬聪明过人,他日功成登极,定要封你个一品夫人!”南姬媚笑而努嘴:“贱婢可不敢当这一‘慧’字!喏,真正的‘慧妃’给您留在那车轿以内,任凭丞相大人发落。”
“光驾金将军带我去北里!”花蕊刚强地恳求着,见骑士一语不发,遂补上一句:“我将去寻我的夫君。”骑士重重地咽唾,崛起的喉头如峭拔的山岳,狠狠地动颤了一回,收回浑厚之声:“诺!”随即调转马头,在午后刺目标金光下萧洒地打了个回旋,两人披着一身残暴一起向北。
行至七宝楼四周,马儿忽地放缓了法度,直至扬蹄停滞,闪躲回奔。埋伏于四围的玄甲军人冲将而出,吵嚷着“砍马腿!”--“刺马身!”马儿性烈,于空中腾踊而起,几个标致的旋踢,将围聚中人踢开去,载着两人冒死地往北逃奔。目睹着将要脱困,身后的七宝楼袭来一阵箭雨,骑士将身护花蕊,仅凭手中之剑极力抵挡,背后的箭头不长眼地刺穿骑士右肘,所幸两人已逃出伏圈,转至紧邻西面墙的一条知名冷巷里。
局面对峙不已,似牙咬薄唇,悄悄一磕便会迸溅鲜血。俄然,一群惊马乱入,匹匹嘶鸣蹄破,急骤遍踏;三百天降神兵,个个金箔遮面,嗜血如馋,似龙卷般将车驾中的花蕊夫人卷袭上马,奔北而逃。“给我追!”张业领军跨马,誓以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