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流星火舞[第1页/共2页]
而华园林中,戏台高起,台上人声鼎沸,林间雀鸟之音相较之下已哑然失容。扶瑄身还未近,那吵嚷之音先声夺人,穿透密密苍林钻入来人之耳。离前头密林退散处愈近,那声便愈振聋发聩,扶瑄一时有些不适应如此喧闹林花与聒噪人声间的转换,只感觉鬓间耳内挠得有些虚痒,但他的身姿仪态还是无可抉剔的彬彬楚楚。
扶瑄笑道:“稍后便可见着了,张公子稍安勿躁。这盒中之物说奇也不奇,说不奇也奇,万般各种,机会一到,定是出色。”
不知是否是与扶瑄心灵相通,乌衣巷内这头,初梦心中似亦闻声那散乐戏台上鼓吹喧阗似的一刻不得安好,总觉耳边充满着甚么转而又飘来砸来劈来甚么碎碎杂音,直将那心室挤得满满铛铛。
正说着,那台上又起一阵沸腾之声,瞬时将这头闲谈笑语盖了畴昔。当台的暹罗戏人抗起一条大略臂粗的钢筋扁担,两端坠着两砣重石,石外裹扎了棉絮布团。一旁来人当场为那棉絮布团上浇了酒,又引了火,瞬时那火便蹿如绽星,细花四射。暹罗戏人大喝一声,将钢筋扁担抡过身来自肩头旋起,重石压得钢筋沉沉似弯作拱桥,那扁担极沉,压得暹罗戏人额上青筋凸爆,目眦尽裂,只听他忽的大喝一声,那扁担如催了马鞭加快扭转翻飞起来,伴着仍耀射火化的两端布团,一道道流莹拟做大圆于戏台上画开。
“瞧呢瞧呢,那是‘火流星’!好生短长”张二公子手舞足蹈地嚷着好。暹罗戏人舞得热烈,连台下抚玩那处亦可感到劈面而来一阵阵的火风,“向来这把戏我可知从家父口入耳过,还未见过,现在见了,果然不凡绝伦!这戏人技艺当真了得!”
戏台之上,已有先行一批戏人起了百戏散乐暖场,各自着红带绿,面孔异域别致,在台上如游龙戏凤般闪转腾挪,身后袍罩披风顶风抖得如翅飞响,找鼎、寻幢、吞刀、吐火,那戏似起了一阵好久,台下台下一团热络,喝采声击掌声此起彼伏,早来的几位贵胄公子已先行入坐,正用着香酿美酒瞧着台上好戏。
扶瑄笑笑,暖和儒雅,并未答复,亦是目锁着台上戏人十八般技艺淋漓揭示之貌,心中却策画着稍后此戏台前更加昌大的疾风骤雨。台上的热烈是虚留表浅的,而本日他这此举,却可撼动地里,更迭民气。
扶瑄过身而去与那一帮旧友酬酢,虽前时建邺城内轰轰烈烈那场男风去时不过少量光阴,宝贵胄公子们并未将扶瑄当作异人来瞧,活着家贵胄间,男风同好也不是奇怪事,六合间的珍羞异果已可吃遍,那男女通吃也是平常事,何况扶瑄如此飒爽身姿,玉立如松,顶风柔目如晶,那男儿见了也会动心。
“谢兄来得可早呢。”张家二公子笑着号召道。
移步换景间,戏台便自面前跃但是出。数丈高台隆于华林园空位中,彩饰皆与畴前一径来时不异喜气色彩,凤案龙雕,宝珠镶嵌此中,毫不怜惜,极尽靡丽。天上朝阳当空映照而下,于戏台上烘起一团紫气祥云,坐位设于几十丈远处,龙团御榻金碧光辉,桌案亦是用全玉整雕一气呵成,镶嵌金银琉璃砗磲赤珠,虽于乱世,可这器物彰显的是皇家风采,必不成少。
“谢公子带来了何种宝贝?”另一徐公子朝扶瑄怀中那金碧闪闪的锦盒望去,“谢兄这腋下稍来面呈的,定是绝妙之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