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人心相杀[第1页/共2页]

桓皆听得司马锡阐发得头头是道，心下首肯，可总觉着心中不顺，按兵不动于他而言如同坐以待毙，总不是他的脾气。

桓皆所乘的马车亦是步点仓促，夜里无停滞，那马车更缓行地缓慢，不时便至皇宫掖门下。

那马车头的小盏灯早已为桓皆点亮，受着夜间忽起忽退的大风燃得叫人有些惊心，桓皆由主子扶上了马车，成济再一旁垂手张望着，还是很泰然，面庞驯良与平常并无二致，随他袖摆一摇，那马车夫一声鞭挞爆响四野，马车奔得极快，车轮滚滚碾过青石砖径唱响一起，不时便消逝在南岭王府外街道的绝顶。

“是呢，倘若不是王爷，那流言猴年马车才传至陛下耳中也未可知呢。”成济稍稍游移了下，又见司马锡目光如炬，似命他但说无妨，便道，“老仆心中有些担忧，知虽是杞人忧天，但总想说出来叫王爷一解老仆心中迷惑，也好叫老仆放心。”

成济按例需回司马锡那处回话，多年沧桑沉淀下来一身处变不惊的派头：“王爷，桓冼马已上了马车去了，老仆为王爷再换壶热茶来。”

“早已备下了，只需王爷传话便可。”

司马熠正身处殿内光辉极盛当中，如他的名字普通熠熠生辉。

“请陛下明鉴，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不过是用心险恶之人诬捏出来诽谤臣下，欲以教唆微臣与陛下的干系，叫陛下痛失微臣如此赤胆忠肝之臣下啊！”

“是。只传了桓冼马一人。”成济却仍不慌不忙，腔调陡峭。

司马锡抬手表示，桓皆起家将那沉沉的雕门翻开，允成济出去发言。

容不得桓皆担惊游移，成济当即道：“桓冼马，时候不早了，陛下再三叮咛不成担搁，请随老仆来。”

照理是那句客气而又不成制止的“微臣见过陛下。”那声清楚而毫无停滞地回荡在太极殿上空，连细细的覆信也听得见，桓皆虽被天子御封为太子冼马，可那个都知这不过只是个虚职，他自上任以来拿着月俸饷石，却为有一天正端庄经为太子侍从。可那声“臣”，倒是扎踏实实的。

“王爷……眼下桓皆正往宫中去了，王爷说此一役，究竟会是谁胜呢？”

极可贵的，太极殿彻夜仍掌着灯火，天子司马熠未去后宫与一众妃嫔们寻欢作乐，而是在太极殿中踱步来回，候着他桓皆一人。

那扇向来意味着光荣光辉的雕门缓缓由那小寺人推开，里头金碧光辉的光彩一下灼了桓皆的瞳。

那书房内的火烛不时收回噼啪爆燃之音，窗外偶尔起了夜风，叩得窗棂哒哒直响。

“不必了，本王亦是去憩息了，叫婢女烫桶热些的水来予本王洗漱换衣。”

“桓冼马，陛下急召，是不得不去的，正服与马车已在门口备下，传闻陛下召见得急，命桓冼马速去不成担搁分毫，正服也请桓冼马委曲身份在马车中换了。”

司马锡哼笑道：“到底是本王身边的人，做事便是比平凡人有章法。那谢扶瑄流言遍及了建邺，竟还需本王着力才将那流言传入宫中去。”

“你说罢。”司马锡抬手表示他将门关上。

“只……只传桓某一人么？”桓皆目光闪动，不敢正迎。

司马锡微微叹吁了口气：“他到底是天子当下喜爱之人，倘若那种汤药里落慢性毒的伎俩，对平常来宾尚且见效，可对此等在天子身前刺眼之人不成，若要叫他消逝，也必须刺眼得轰轰烈烈，由天子亲断，才不会藕断丝连，横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