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得此良人（一）[第1页/共3页]

没想到最宽裕的时候周瑜返来了，小乔顾不上擦熏得黢黑的小脸儿，推着周瑜向阁房走去：“你别过来，先回房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未几，周瑜与众将扳谈罢，他们便各自归去练兵了。周瑜不见小乔在侧，才有些心急，回过身便对上了她和顺如水的眼波，亦不觉笑了起来：“如何躲到一旁去了。”

周瑜破天荒没有反对，打量小乔半晌，蹙眉道：“可你如何看也不像个小厮啊”，说着，他拿起案上的羊毫，沾了些许焦墨，将小乔入鬓的柳眉加粗了些许。

“练兵间隙，几位将军以之取乐，我感觉没甚么不当，就让他们保存了。”

小乔随周瑜来到营帐里，只见帐中除了书卷沙盘，还放着几只方口圆肚的瓶壶，小乔只觉风趣：“你们还玩投壶？”

小乔对着镜子看了半晌，噗嗤笑出了声来：“好丢脸呀。”

周瑜一想，深觉小乔之言有理：“一个个来，若能都实现，倒是妙极。”

周瑜却抬手压下了她的筷子，孩子般打趣着：“哎，既然是做给我的，就都给我吃罢，另有别的菜吗？”

“那你何不再改编采桑舞，采莲歌，踏歌行，让农夫也效仿之？”

小乔小声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倒是真合适此时唱来，只是你为何要让他们练习前先唱歌呢？”

“若真能丢脸些就好了，走吧”，周瑜说罢，不等小乔回嘴，便走出了房门，小乔趋步跟上，两人一道乘车往校场赶去。

围场内，兵士悉数集结，未急于练习，而是先齐声唱了一曲，词是《诗经》名篇《无衣》，调却由周瑜改做了吴地风骨，窾坎镗鞳，激昂民气。

“你一次，我一次，我们不是扯平了吗？”周瑜的笑容更深，复捧起了小乔的小脸儿，轻吻呢喃道，“罢了，还是不要扯平了……”

“啊，不是，我是没想到你能做的这么好，跟婶婆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听周瑜如是说，小乔放下了高悬的心，欢愉道：“真的吗？我也尝尝……”

已是腊月三九天，跟着夜幕来临，霜气也践约而至。房中阴冷，烧炭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为了取暖，周瑜煮了青梅酒，与小乔对饮几杯后，拨弄着琴弦弹起了踏歌曲：“早上听你谈起踏歌，非常有见地，你会跳踏歌舞吗？”

周瑜圈着小乔的手收得更紧，一字一句道：“本来我想着，等大胜返来再与你说，可明日一别，不知再相见是何时，我也怕有人在你身侧谗言诽谤，婉儿……你若情愿……等接了乔将军出来，我想向他提亲……”

牛渚驻地中，不知那边农舍传来一声渺远的鸡鸣，周瑜系上玄色披风，筹办去往校练场。阁房里的小乔闻声也起了身，揉着惺忪睡眼，快速洗漱伏贴，对周瑜道：“我也想看练兵，带我一起去罢。”

周瑜没有答话，抬起苗条指节，拂太小乔柔滑丰泽的唇瓣，心驰神荡，俯身悄悄一啄。小乔顿时红了脸儿，镇静垂首，讷道：“这是你第一次吻我……”

小乔不知该去那里躲避，又听周瑜说道：“现下倒不是我要赶你走，可巧我有要事与你姐夫商讨，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姑苏。”

“孔子曰：　‘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我但愿这些兵士出来兵戈，不完整为着生存，而是有大义在于心。”

才来一日就要归去，小乔尽是难掩的失落，一偏小脑袋跑出了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