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圈地[第5页/共6页]

王翰林笑眯眯看着女儿，放下汤勺，重取了一块米花糖让王氏。

布告上写着好几条，第一条是查对人丁地盘，第二条是征发徭役，富春县上户按田出丁钱，中户和下户是三丁抽一，第三条就是沿河两岸三里全数由城厢军领受，地步房家由城厢军出银买下。底下还用小字写明赎买体例。李知远把条条目款俱都看过，叹一口气，和赵恒杨小八回家。

这一日下午，李知远和杨小八赵恒三个在镇口踢球，俄然有一队红衣银甲的马队跑来，就在镇口的大树上贴了布告。

论梅里镇百姓不该搬场的公道性，张姑父滚滚不断说了一大篇话，手指头差未几都要点到二舅哥的鼻子尖了。

精华嘟嘴撒娇，“爹爹，不好吃就不要吃嘛。”

文才蔫蔫的点点头，跟着大师到后院。王耀宗他们几个骑马出去，把梅里镇、富春县都转了一个遍，顺带连梅里镇高低流的几个村落都看过了，发明加了测字标记的，俱是沿河两边的村镇，富春县城离着河另有三四里地，便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倒是离河六七里地的几个景色颇好的山头上的人家，墙上都写了测字。富春书院和离河二里多远的枫叶村，都在“拆”字之列。这一大圈跑马看下来，大师都看出不对来，回到梅里镇，在镇口重把布告读了一遍，王耀宗和杨小八俱都对下落款署名潘某某的大印嘲笑。

王耀宗方才在外头跑了大半天，才洗了个澡，还未曾把衣裳都穿上，看李知远汗透衣裳，不由笑道：“是我的住处，你要不要在我这里洗个澡？我叫梨蕊去背面要水去。”

“是末茶。”精华笑道：“女儿方才尝了一口，有些儿苦，以是配的甜点心。”

“原是有事，一会我回家去洗去。”李知远笑道：“我爹怕会有乱子，筹算把箱笼存放到府城去，叫我来问问你们，有没有箱笼要藏。”

是以大师固然俱都一本端庄看书的看书，写字的写字，实在都竖着耳朵在听张姑父的长篇大论，用心体味老翰林暴风暴雨中面不改色的养气工夫。

杏仁把碟子交给等待在一边的小丫头，小声笑道：“看上去，姑爷和我们老爷倒像是亲父子。”

“二少爷才不跟你玩这个呢。”梨蕊提起王二少爷，本来甜软的声音就更甜了几分，“二蜜斯，你这个模样叫婆婆瞥见，如何得了哟。”

“娘，我不要娶陈蜜斯……”文才满腹的委曲和不甘。

枫叶村王家属亲到王翰林家来过一回，晓得王翰林送孙女到金陵读书未回，对着柳氏无话可说，扯些闲话走了。

幸亏王家不远，一行四人前后脚进了大门。因文才一起总偷眼看精华，精华到台阶下就止步，笑道：“爹爹在书房呢，我去洗茶碗，煮几碗好茶来与姑姑吃。”

方才大师都看出来了，张家姑爹性子偏执，能说的、不能说的，非论场合全倒出来了。这些事，原是不能让他晓得的。王耀宗会心一笑，道：“一只船，只怕府上都不大够用罢。我家么，实是没有多少箱笼，随他寻个甚么处所藏起也就是了。倒是有闲事托你。过几日我要去北方贩牛，家里就托你多照顾了。”

“我和王二哥沿着河走了一遭，发明要拆的，满是沿河的村镇，另有富春书院那样的好处所。”李知远倒了一大碗茶一口喝干。固然过了中秋，气候酷热，他解开白衫的衣带，嘲笑道：“这是要把沿河两岸都圈下来呢。他一个城厢军，吃得下这么大一块处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