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德音莫违4[第1页/共3页]

玉言天不语，悄悄看着东始修。

半晌，玉言天暖和清畅的声声响起：“我来的路上，听闻了你们方才荡平了久罗山，可这不该是你让重渊寻我的启事。”

“玉师。”东始修悄悄唤一声，却又不语了，转过甚目光望着窗外，刀刻似的面孔上安静无波，只是目光杳杳的落得很远，仿佛落在了天的绝顶，又仿佛看到了光阴以外。

这日，东始修还是不上早朝，然后他在景辰殿里，等来了安好远，两人闭门商讨了一个时候，安好远才出宫拜别。

“玉先生在凌霄殿。”龙荼答道。

玉言天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一手端起另一杯，怡然饮一口放下，才抬眸看着他，道：“这些年，与你师母在一小村落里住着，养了些鸡鸭，又养了一院子的花，常日陪着师旷读书之余也一道耕作、采茶、酿酒……倒算是应了少时之愿‘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注○1]

“你看。”玉言天指着窗外道。

玉言天浅笑，模糊赞成之意。

沉默了半晌后，东始修开口：“玉师，百姓想到天子，总只想到至高的皇权至尊的繁华。”他还是侧首望着窗外。

随便的一问一答，令东始修感觉肩头松缓，心神渐突变得沉寂，端起茶杯啜一口，顿一股暖流灌入肠肚。一时渐趋暗淡的暮色里，大殿中只茶香袅袅，偶尔一点饮茶的微响，温馨得如深潭古寺。

“实在当年的我们又何尝不也是如许想的。”东始修浓黑的眉头一扬，眼中带出一抹轻浅的自嘲，“但是，做了天子后才晓得，这肩膀上，一边确切枕着无上的权威与繁华，一边却压侧重逾千山的承担与任务。”

而同时梁铎诸人则是有些焦灼，这折子已连日连番的递上去了，而陛下却没一点动静，跟以往行动大不不异，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如果陛下如之前一样大发雷霆而后庇护风将军，那他们更有说辞，更能煽动百官，到时陛下再是护短也不能堵悠悠众口。因而他想找凤荏苒再行商讨，但送出动静后凤荏苒避不会晤，暗骂一声刁猾后，梁铎亦只能临时按住不动。

酉时，东始修独坐景辰殿中，龙荼来报：“陛下，玉先生到了。”

十一月初六。

当年一统天下后，玉言天即要功成身退。他待八人恩逾父母，却在江山已定繁华在握之时，不取财帛，不告行迹，布衣老马，携着妻儿萧洒而去。不管八人如何想尽体例挽留也留不住，便只得千里送别，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最后玉言天无法的留一句“好吧，万一……你们有事，可找重渊寻我”，八人才是放行了。柳重渊是江湖游侠，也是玉言天的老朋友，他留下这一条线索，既是拗不过八人的固执，也是他舍不得完整的丢下弟子。

“始修，你过来。”窗边的人招招手。普天之下，能直呼大东天子名讳的只要那传奇帝师―――玉言天。

龙荼悄悄的将殿门合上，然后走出三丈，悄悄守侯。

东始修奔出去的脚步一收，然后敏捷回身往凌霄殿方向去，比及了凌霄殿，推开殿门，便见一人凭窗而立，背影颀长而清癯。

“有些事物，站的位置分歧，看的方向分歧，便会是截然分歧的另一番气象。”玉言天语气淡然，说完后他转过身在软毯上坐下，微抬首看着依立在窗前的东始修，“就看你的眼睛能不能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