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悲欢一线隔1[第2页/共3页]
香仪现在已是全然忘了值夜的事,不由自主循着那声音走去,只想晓得到底是谁在唱这么哀伤的歌。
一起上,她沉默不语,杜康也只是悄悄地跟从身后。
元鼎五年四月中旬,戌时。
反几次复的唱着这几句,歌声里充满了悲忿凄然,唱到最后已是化歌为哭,那压抑的悲嚎让人听着心生苦楚。
将久遥送回英寿宫,看着宫人奉侍沉浸的他睡下,风独影才回转本身的凤影宫。
“起来。”风独影丢下一句,看也没看地上跪着的香仪,便抬步拜别。
“唉,还是之前好,有三哥、四哥在,哪用操心这么多的事。”风独影自言自语着走到书案前,看到案上堆着的几叠高高的折子,只感觉头痛非常,只恨不得能抱着这些回帝都去,然后丢给几个哥哥。但是……现在再不能依托他们了,再苦再难的事,亦只能一己承担,只因她是这青州的王,是青州百姓的依托。
“杜康,久罗山上我是不是应当杀了他?”好久,榻上风独影沉沉出声。
杜康沉默了下,才道:“你待他已仁至义尽,他要沉湎哀思,那是他的事。”
听得这声叮咛,香仪不由抬首,这才发明风王身边还站在一名男人,高大英挺,面无神采,恰是风王的近卫杜康,宫中之人常悄悄戏说其为“风王的影子”。目睹杜康背起亭中卧睡的男人,她这才知这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不由心头鲜明又失落。
颠末章华园时猛地传来“砰!”的碎裂声,沉寂当中便显得格外的响,吓得香仪身一颤,差点丢了手中宫灯。惊魂未定时,鼻端忽闻着一股酒香,明显方才摔碎的定是酒坛,因而想这不知是哪个宫人如此胆小在偷酒喝,还这般不谨慎打烂了酒坛,这么一想,便筹算作不知走过。
待到她能再看清时,便见面前立着一名白衣女子,长眉凤目,容如冷月,清艳丰神,却周身一股凌厉严肃的气势,香仪只看一眼便再也不敢昂首,膝下一软,已拜倒在地,“奴婢拜见风王。”虽没有见过,可完整不需求问,便可知这人间、这风王宫里,有如此气韵的只要一人―――青州风王风独影!
“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
亭里跪着的香仪直到他们走得不见影时才起家,站起家只觉膝下痛疼,可更疼的倒是手,方才惊乱中竟是下死力抓着灯柄,这刻觉醒,只觉手指麻痛非常。回顾看着亭中曾卧有那名男人的栏台,倏忽了然他的身份―――清徽君―――风王的夫婿。
“送他归去。”
“……”事发俄然,香仪惊吓得张口欲叫,可脖子上刹时便按上一只手,将她冲到喉间的喊叫声生生扼住,然背面晕目炫间,只感觉身子一阵轻飘飘的后退。
那夜,凤影宫的灯又是半夜才熄。
灯下的那张脸,是独得彼苍垂爱,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极尽奢美,令人一眼便屏息赞叹,六合间竟可有如此无瑕的面庞。
香仪家世明净,样貌娟秀,天然是通过了,现在入宫也一月不足了,分在闻音阁里,管着那些乐器,非常的安逸,没有当初设想的屈辱与辛苦,只是甚为无聊,就盼着三年快过,她便可出宫回家了。
“喔。”风独影眉头微展,“那叫那边早日清算出来,然后送他去那边吧,也免得他日日呆在仇敌身边而心魂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