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潮如诉3[第2页/共3页]
易三垂眸看着礁石上的女子,她自小善于男人堆里,天然不会在乎与一个男人同躺于礁石上。心头蓦地忽松忽紧,忽酸忽甜,竟是难以辨清滋味。沉默半晌,脱下外袍盖在她的身上,“伤口虽结疤了,但女子体性阴寒,你莫躺在凉石上,裹着衣裳吧。”
风独影目光一闪,然后移首了望夜海,神情渺远,“自此分离,大哥哺育我长大。那包着我的襁褓里藏有一枚玉镯、一枚银锁、三枚金环,襁褓的边角处以金线绣着‘浦城风氏’的字样,大哥便定我的姓氏为‘风’。”
风独影却并没有重视到他的神态,仰躺在礁石上更是便利了看着天上的朗月明星,只是秋夜沁凉的海风拂过期,她不自发的微微抱起双臂。
易三莞尔:“洗耳恭听。”
易三侧目望她。
笛声倏然一缓,仿佛高悬的心终究放下,然后悄悄浅浅的,如同扣问。
易三回神,看了看还是面朝大海的风独影,提过茶壶再次斟了两杯茶,一杯递到风独影手中,一杯本身端着,慢悠悠的道:“提及来,你与你七个兄弟的故事早已街头巷尾传说着,我这些年已不知听过多少了,只是可贵实在。”他浅浅饮一口茶水,望着长空悠然道:“你看明月朗空,但亦长夜漫漫,何妨说说故事,以佐良宵?”
“大哥先是带我逃到利城,当时候占踞利城的是马隐、马健父子,运营有十数年,还算比较的安宁。大哥便将襁褓里的玉镯、银锁、金环当掉,仗着那点钱倒是过了大半年的安生日子。大哥说幸亏我当时已有7、八个月大了,把馒头嚼碎了也能喂下去,如果个吃奶的娃那可得活活饿死了。而大哥当时才十岁,他家祖上是做棺材买卖的,城破之前也是不愁温饱的,以是他完整不善生存坐吃山空,比及银钱用完,便只能流浪乞讨过日。”
在那双如水之净如夜之深的眸子里,风独影看入一份平淡安宁。
风独影不觉得意,“天下皆知,我们八人出身寒微。”
饮完一杯茶,风独影那独占的清澈而微带冷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易三目光里带出一点深意,“我这几年看了些史乘,史乘上的建国之君们即算他出世时是一名仆从,但追朔到祖上时都是显赫不凡。今后史官为你们编传之时天然也会装点一番的。”
笛声“的的”清鸣,仿如点头。
笛声微微一顿,然后变得降落,如同长长感喟,幽幽吹奏着,在夜风潮声里,显得那样的轻浅,却又那样的清楚,如同呢喃细语,和顺的带出安抚。
风独影眼眸一动,回顾,“故事?我们还活着……那些便已成故事?”
笛声俄然变得短促,亦仿佛置身险境,焦灼不安。
“是吗?”易三闻言轻笑,他身子今后一倒,随性的仰躺于礁石上。
犹带男人清爽气味的外袍盖在身上,带来一阵暖意,风独影移眸,入目标倒是一片殷红,瞬即闭上双目,眉峰一蹙,“像血一样。”声音冷冷的,如同冰底流淌而过的水。
风独影的面上却反而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危急之刻,那少年把婴儿往大哥怀中一放,道我去引开他们,请你护好我的mm,若我活着我就来接她,若我死了,那你就把我mm养大以报我本日救你一命。然后那少年就跳出荒宅奔逃而去,屋外的兵士们公然追着少年去了,大哥便趁机抱着婴儿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