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页/共4页]
他浅笑立于李明远近前,呵气如兰,悠悠地把方才未尽的话语说完:“晚之可都要不敢和世子爷说话了……”
秦风脚下轻顿,淡淡回顾,苗条的手指缠绵绕太长发尾梢儿,悄悄一笑:“世子行事……向来是不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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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公世子萧禹就是一个例子。
小厮:“……”
何如有个惹事儿的爹,另有个肇事的弟弟,这几个字儿像是有了认识一样阴魂不散的长年贴着他,时不时的就要跳出来给李明远添点儿堵心。
秦风慵懒地倚在门板上,含笑看着他,这么随性的行动倒是说不出来的文雅,看的李明远何止一个赏心好看。
不愧是红透都城的名伶,昏黄月,醉雕栏,他在这般月色之下,那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之间,都是桃醉东风、满月紫箫的委宛风情。他桃花眼中暗笑的眼神、腔调当中回旋的轻音仿佛都带着勾儿,时不时伸出来挠一挠,平白勾的民气里发痒。
朝野高低,皇室亲贵,纷繁以懂戏为潮流。君子名流捧伶人的去处亦被视为风骚佳话。
李明远一听这事儿就冲动,刹时感觉上火,心说这他娘的又不是本世子乐意,本世子也是被逼出来的!你觉得老子情愿来招这个倒霉吗!?老子堂堂一个亲王世子要给伶人送葬老子感觉好他妈丢脸啊!
但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行里确切不乏才艺出众又出淤泥不染之辈,但是这个世道就是如许,狷介赚不来银子,恰好另有猪一样的同业不遗余力地废弛名声。
李明远的确七窍生烟。
晋朝制止娼妓,本来的风月场合根基全数迁出了内城,好色之徒没了本来寻欢作乐的去处,只能将那些许经历发散到别处,又兼安太后好戏与世宗拔除贱籍之故,自前朝起本就流行的狎优、蓄养家班之举在此时突然成风。
安太后出身姑苏安氏,乃是江南一方望族。钟鼎人家的女人,常日里吟诗作对,雪月风花,遵循大师闺秀的标准,戏本子虽说是不能看的,听戏倒是大户人家的平常爱好,逢年过节家里都要开上几天国会热烈热烈。
他背灯和月,月色下的身影素白苗条,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丽影,眉眼低垂,笑意婉约:“有人爱热烈,有人爱平静,晚之得公子们错爱,别无统统,只能陪一场热烈罢了……”说及此,他悄悄昂首,看着身侧的李明远,“不过一场热烈,世子爷说丧失不丧失,但是言重了……”
先前在陈宅回廊惊鸿一瞥,已经充足李明远印象深切。
李明远在他这委宛一笑中气势顿消,半转过身来向着门外一侧的深巷做了个“请”的行动:“秦老板这边说话。”
梨园行里色艺两重,边幅标致的男旦最受追捧,男风骚行。曾经一度,剧场开戏之前,男旦扮好了戏要先在官座豪客之前亮个像,俗称“站便条”,供那些捧客打茶围,赚的就是这皮/肉买卖的银子。
乃至于世宗一手主导的拔除贱籍一事,都与安太后很有渊源――太后都雅戏,戏中有讲究,身着戏服者可免于向上位者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