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暗涌[第1页/共2页]

“陛下，当今天下，独一还能与高欢相对抗者，唯有关西的贺拔岳及宇文泰。”斛斯椿唇边笑意更深，“那贺拔岳之前夙来和高欢分歧，现在也不过是迫于情势不得不低头，而宇文泰之兄是死于尔朱荣之手，对尔朱氏及高欢也不会过分忠心。如果陛下和他们缔盟，必然功半事倍。”

斛斯椿扯开嘴角，内心俄然有点猎奇，忍不住脱口道，“明月公主如此妙人，真不知将来甚么样的郎君才气配得上您。”

斛斯椿蹙眉，“陛下，莫非你忘了先帝们的运气了吗？一旦您不想再做这个位子，那么等候您的只要死路一条。”

元修明显是在收罗明月的定见，由此可见，他对这位堂妹的信赖已经远超越亲信亲信。

元修似是下了决计般点了点头，“既如此，朕就将贺拔岳的兄长贺拔胜提为荆州刺史，同关西恰好成犄角之势。为表朕之至心，朕还要亲取本身的心前血同密信一同送给贺拔岳，愿与他共结兄弟之义！”

元修扯开了一抹苦笑，“朕何尝不知，现在已成骑虎之势，进退两难。”

元修似另有些踌躇不决，元明月起家跪坐到御案之前，伸手为他倒了盏胡椒酒，这类由干姜，胡椒，安石榴汁及黄酒所酿制的酒入口辛辣，后劲实足，是元修即位后最常喝的酒。

元明月敛了笑意，昂首望向夜空中的明月。明月旁一颗灿烂流星飞速滑过，敏捷隐没于暗中的天幕当中。

斛斯椿面上出现苦笑，想起了之前尔朱仲远的两位得力亲信前来投降高欢，并将仲远家人下落奉告，不料高欢将他们一顿痛骂后就将两人当场斩首。那几句斥语传入他的耳中，倒是令他盗汗迭出寝食难安，常常面对高欢时，那几句话都会清楚非常地刺入心底――事天子则不忠，事仲远则不信，犬马尚知饲之者，汝曾犬马之不如！

元修有些惊奇地望向元明月，她的眼眸如深海般涌动，仿佛有无底的旋涡将他的统统的神智吸入……

“陛下，本日安德公主之举固然鲁莽，但也不至于受此重惩，大丞相明显是没将陛下放在眼里。”斛斯椿揣摩着他的神采，谨慎地开了口。

元明月施施然坐了下来，“陛下，我们也在关西和他饿们相处了一阵子。贺拔岳勇猛过人，但智谋不敷，我倒是更看好他部下的宇文泰，此人生性坚毅沉着，将来必成大器。”

若以忠信决定人之存亡，那么出售尔主天光，又诱擒尔朱世隆等人的他足以千刀万剐了。

“陛下，退是退不了，可如果想要进，一定没有能够。”斛斯椿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现在尔朱毁灭，恰是元氏宗室绝处逢生重振江河的最好机遇，此中必有很多对大丞相的专断专行心有不甘者，如南阳王元宝炬，沛郡王元欣，赵郡王元谌等都是，都是陛下能够拉拢的工具。”

月色透过苍穹洒落在皇宫内院，放开一地如雪霜的乌黑。

即便高欢现在对他还算靠近，可这话就如同悬在头顶的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

“公主公然聪明！这一下就将宇文泰拉到了我们的阵营当中。”斛斯椿赞美地看着元明月，只可惜她不是男儿身。

元修如有所思地望着腾跃的烛火，神采昏黄不清。

元修悄悄转了转手中的酒盏，晒笑一下，“当初朕被推上这位子时就晓得，做傀儡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微叹了口气，“若能够挑选，朕甘愿过以往那样的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