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献计[第1页/共2页]

他的腔调轻缓，那么安静又理所当然。

明光殿内仍然灯火透明，御案上堆放着厚厚一叠奏折。坐于御案后的元子攸神情蕉萃，面色惨白的仿若透明，目光落在一份翻开的奏折上，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司马子如不慌不忙道，“现在宫中混乱，奚毅守北中城的人数必然不会太多。不如我们就折转打他们个措手不急，杀奚毅振军心，占有北中城，另立新帝！如此一来，我们声望不减，待调集河北诸州各军汇合以后，便可集结兵力夺回洛阳！”

兵贵神速。尔朱世隆和尔朱兆第二天就带领五千契胡兵趁着夜色行至北中城，出其不料偷袭了守在河桥的千余名守军，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尔朱兆亲身挥刀杀了奚毅，斩下他的头颅祭奠尔朱荣，军中士气立时大振。要不是元子攸那边有个叫做李苗的官员自告奋勇用火烧河桥的战略逼退了契胡兵，尔朱兆的铁骑说不定已经攻入了洛阳城。

洛阳城。

他瞪着前来传信的兵士，茶色眼眸中尽是不成置信，“你说甚么！大将军和元太宰已经被皇上诛杀了？！”

元子攸的目光低垂，仿佛在谛视着氛围中看不见的东西。他的蓝色眼眸仿佛接收了暗夜的色彩，闪现出极深极深的黑。

在司马子如的劝说下，尔朱兆等人暂据北中城，另立了长广王元晔为新帝，并发檄文昭告河北诸州起兵南下，为尔朱荣讨回公道。

尔朱世隆一行人达到河阴稍事休整后，便收到了元子攸派了武卫将军奚毅守住北中城引桥，禁止他们南下的动静。恰幸亏此时，本来随军而行的贺拔胜竟然悄悄折转回了洛阳向元子攸投诚，此举更是令军中民气涣散。尔朱世隆夙来性子软弱，仓促之下决定先逃回北方故乡去。尔朱兆还一心念着尽快给叔父报仇血恨，自是是反对退避千里。一时候，叔侄各起争论，互不相让，连北乡公主也无计可施，到了最后代人等候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司马子如身上。

“公主天然是先回北秀容。”司马子如面色沉寂地打断了他的话，“接下来统统就交给我们吧。”

“这些折子都是你鼓动的吧。朕说过，不要打她的主张。这是朕的——底线。”

尔朱兆听了猛拍大腿，“顶呱呱的好主张！如许一来那狗天子必然坐立难安了！另有奚毅这叛贼，老子一订婚手宰了他祭奠我叔父！”他孔殷地望向北乡公主，“婶婶，叔父生前也一贯看重遵业，您也感觉这主张很好是吗！”

她的瞳人猛的一缩，喉咙有些发紧，眼睛涨涩到发痛，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我会等着你们的好动静。”

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的细雨终究止了，接踵而来的倒是一阵连着一阵的怪风。风卷动树枝狂乱的闲逛，树叶间摩擦收回的簌簌声响，听起来就像是哭泣的抽泣声。

“那么依你看，朕该如何做？”

见群情激奋，尔朱世隆即便内心再不乐意，也只得点头拥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筹议一下如何攻陷这河桥和北中城。”他顿了顿，“至于大嫂……”

李彧神采有些发僵，沉默了一瞬又道，“陛下，迩来的这些折子您都看了吧？尔朱家属仍然如此放肆，那尔朱英娥又如何能留？这些折子十有八九可都是上奏请您留子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