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朝议[第1页/共3页]

严阁老严嵩就站在群臣最前头，他年过七旬，吹了一宿的冷风早就冻得浑身僵冷，头昏目炫。不过，他还是按例和李芳点了点头，算是和这个天子跟前的颇得信重的寺人表示美意，然后理了理本身的衣冠，缓了口气，领着朝臣一同入内。

这一回，严阁老闭着眼睛装大佛，次辅徐阶闻声上前回声道：“陛下，据臣所知，除京师以外，山西蒲解、泽、临汾、临晋、翼城、闻喜、襄陵、灵石、安邑等州县及河东运司，皆有地动，实乃前所未有之大灾。再者，现在乃是腊月，寒冬交集，哀鸿施助刻不容缓。”

底下很有几个大臣替徐阁老感喟的：恭维阿谀的话都叫严阁老说完了，剩下的困难倒是丢给徐阁老了。这就是亲闺女和小媳妇的辨别啊......

如此之时，六部九卿，科道、御史台，统统的大臣早早就侯在了殿外，就等着天子传唤。

世人见着裕王都还站着，严阁老能得赐座实在是陛下前面头一号，内心不免有些设法。不过，严阁老既是落了座，言归正传，很快便端庄提及赈灾之事。

严嵩一副感激涕零，恨不能肝脑涂地的模样：“多谢陛下恩情。”

士不成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觉得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天子靠坐在上头，手里拿着一串沉香木珠，不动声色的捏着。他眼风如刀的看着下头的人，喜怒不辨，淡声道：“行了，徐阶你刚才林林总总说了几句。话还得落在实处，如何赈灾还要说出个详细条目来才是。”

天子也是一时受了惊――他前头才方才接了蓝道行的纸条背面就赶上大地动，不免会感觉这事是上天示警惩戒。当然，千错万错天然不是天子的错，必定是下头的人做了甚么惹了天怒，叫天子给背了锅。

原另有百来个大臣站了一殿，颇是拥堵。这一赶人，很快就只剩下内阁的几位阁老和六部重臣――这才是真正的大明重臣，真正能拿主张的人。

群臣闻声皆是叩首，一派心悦诚服的模样：“陛下圣明......”

黄锦立即就会心了，上前扶了把严嵩，柔声道：“阁老，陛下赐座。”

天子本还想说蓝道行提早瞻望到了这园地动，但是一想蓝道行亦是让本身本日方才得知此事，更对那句“天机不成泄漏”信了几分。高守谦的那句“若述之与口，则休咎更甚矣”到底还是入了心，只是他肝火未消，仍古道：“既如此，要你何用？”

这年初，如果处所官员没有及时上报灾情但是要罚俸，严峻的还要撤职，虽申明朝俸禄乃是各朝最低，但苍蝇虽小也是肉，这事早报早有赈灾银。

天子顿了顿，晓得徐阶这话是说到了正题。不过，现在底下人头济济，有些事情确切不好当着群臣的面儿媾和说。他瞥了眼边上候着的李芳，点点头。

厥后的《明史》对这场大地动亦有记录：（嘉靖）三十四年十仲春壬寅，山西、陕西、河南同时地动，声如雷。渭南、华州、朝邑、三原、蒲州等处尤甚。或地裂泉涌，中有鱼物，或城郭房屋，堕上天中，或高山突成山阜，或一日数震，或累日震不止。河、渭大泛，华岳、终南山鸣，河清数日。官吏、军民压死八十三万有奇。

高守谦不敢多言，伏地不起。

天子余怒未平，直接便转问严嵩：“你说，这地动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