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断头酒[第3页/共4页]

“杨公这般忠烈之士都是这般了局，彼苍无眼啊......”

李清漪心头那点儿“忠臣义士”“物是人非”的小感慨立即就像是小鸟一样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好笑的是，台上待斩的皆是大明的忠臣，天下皆知，唯君上一人不知——或者说，他只当不知。

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张经、浙江巡抚李天宠与杨继盛等九人于西市处决。

杨继盛入狱这几年，便是王世贞为首的几位同大哥友在为他周旋。即便是天子勾决以后，王世贞还特地替杨继盛之妻张氏写了折子上奏，只盼着能牵动帝心，宽恕一二。因王世贞文采飞扬，张氏情真意切，这奏疏仿佛心血凝就，非常动人：

李清漪本也筹算赶人出去，只是想起现在已是十月，间隔十仲春那件大事已经没剩下多少时候了。她眸光一动，已是有了主张，笑了笑：“正所谓‘帝都居，大不易’，道长远到而来又没有个立脚的处所确切是费事。慈和你不是和山脚那几户人家有些友情，等会儿送道长去住一宿吧。”

李清漪另有筹算，自是不好当着慈和和如英的面说，侧头叮咛了几句把人支开：“慈和，等会儿你还要送道长下山，晚膳还需提早筹办才好。如英，你去泡壶茶来。”

“仲芳啊，你怕吗？”

“哈，我们这里只四个道姑。你个年青羽士，来这借宿，安的甚么心？！”如英也忍不住了，恨恨的瞪了那羽士一眼。

下方围观的人群里，最惹眼的还是站在前头的王世贞一行人——他们一身素白衣衫，是来送杨继盛最后一程的。

羽士忙不迭的点头应下，随即盯着慈和和如英两张冷脸，非常谨慎的缩着肩膀跟在了李清漪的边上，与她一同进了内堂。

到底是大庭广众，倒也没人敢骂昏君奸臣，只是哭声震天。

千古唯难一死，可在上的几人却早已将存亡置之度外，又有何惧？

“臣夫谏阻马市，预伐仇鸾，圣旨薄谪。旋因鸾败，首赐湔雪。一岁四迁，臣夫衔恩图报....今混入张经疏尾，奉旨处决。臣仰惟圣德，虫豸草木，皆欲得所，岂惜一回宸顾，下逮覆盆？倘以罪重，必不成赦，愿斩臣妾首，以代夫诛。夫生一日，必能执戈矛，御魑魅，为疆场效命之鬼，以报陛下。”

李清漪内心已是有了主张，此时倒是笑了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长远道而来，能到白云观也算是有缘。不若入内喝口热茶，也算是解解乏。”

慈和和如英叉着腰站在台阶上头，批示着大黑咬人。一个穿戴蓝色布袍的小羽士一手拎着本身的道冠，一手拿着竹竿摈除着背面“汪汪汪”大呼的黑狗。

“怕死。”

李清漪和裕王联袂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看着处刑台上的那几滩暗红得刺目标鲜血，眼眶亦是微红，面前垂垂恍惚。

在场很多百姓皆是披麻带孝，痛哭流涕。

她站在门口，咳了两声，方才还生龙活虎追人的大黑立马窜了上来，绕着她转悠。李清漪顶着统统人的目光，非常平静的问道：“如何回事？”她看了眼那头松了口气正清算衣冠的小羽士，转而去问如英和慈和，“不知这位道长是......？”

王世贞带着主子就站在前头。春季高悬，中午将至，即将开刀，看着上首的杨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