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野心[第1页/共3页]
一番话,说的陆观颐没了答言,遂转了个话题道:“外头的事你晓得多少?”
“就是实话啊,”管平波笑了笑,道, “再有,我喜好彪悍的。你落水时, 那暴虐的丫头连踩了你好几下, 你才罢休。我都怕你的手指叫踩骨折了。”
管平波道:“我从未瞒过你。”
陆观颐顿了半日,才道:“你可真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多少朱门令媛,都没有这番见地。当年姑母提亲,她母亲的气愤便源自于对她的信心――她与太子嫡宗子,年纪仿佛……从太孙妃,到太子妃,再到皇后。其间艰苦,软缺点的女子,熬也熬死了。故她从未被当作平常闺阁女子养过,她的父兄会与她分辩朝政、细述宦海。等闲人看不透的事,管平波信手拈来。一个乡间的教书先生,不会有这般本领。人间并没有那么多怀才不遇,多少世家朱门为寻一个好幕僚殚精竭虑。若管父有才,不至于沦落至此。那么,既不是旁人所授,管平波的见地便是天生。想到此处,不由哂笑,“你托天生个女人,可惜了。”
管平波诘问:“你那表弟有多少人?”
陆观颐道:“她可不是一味好性儿。”
“我在书房服侍过。”陆观颐说着叹道,“洪家太太满脑筋内宅手腕。伉俪本是一体,洪同知有些话总不好与幕僚商讨的,太太听不懂,他偶然便同我唠叨。我本只想做个丫头,偏生的好,叫他动了色心。头几年他在兴头上,两口儿为着我吵的天翻地覆。幸而我不知为何始毕生不出孩子,省了多少事端。厥后垂垂得宠,又做回了书房服侍的丫头。原觉得一世便如此了,哪晓得我那表弟平空做了驸马。圣上只那一个宝贝女儿,挑了多少年都没有合意的半子。偏看上了个有妇之夫,闹的要死要活硬嫁了他。可想公主如何看重表弟了。里头还夹着件难堪事。那位孔驸马之父,乃家中庶子,不肯看人眼色度日,方远赴边陲。到他,亦不招家属待见,干脆在边陲扎了根。”
陆观颐道:“那我便不懂了。人不在都城,很多动静不通。再则,朝廷另有别的驻军,一支重马队不成逆乾坤。二十来年的太子,便是圣上,想撼动也难。何况晋王除了圣上偏疼,未见长才。于朝臣而言,既分不出高低,何必折腾。有想博一把从龙之功的,就有想安循分分过日子的。易储,血流成河都描述不尽,世家大族拖家带口几百人,岂能不惧?”
管平波道:“有甚可惜?”
管平波讽刺一笑:“此乃新旧权势之争。位高权重的,天然但愿天下承平,他好世代繁华。但人微言轻的想的便是水浑了才好摸鱼。如此一来,哪怕晋王忠诚诚恳,也得调拨出他的野心。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着是有些许欣然,亦有很多人盼着一朝天子一朝臣,好平步青云。宦海沉浮,无人沉下去,怎有人浮上来?”
管平波嫌弃的道:“脑筋是明白,但再明白抹不开脸也是白搭。你是没瞧见她被娘家欺负成甚么样。不赶上个不错的婆婆, 迟早给娘家拖死。嗳!提及来, 不管外头如何, 家里这几小我,当真不错。”
陆观颐怔了怔。
管平波对朱门八卦无甚兴趣,转个话题道:“你可知朝廷的兵备环境么?”
陆观颐揉着额头道:“以是说,莫欺少年穷。便是当时不肯意,何必闹的那般模样。表弟常驻边陲,不舍得女孩儿嫁那么远也是有的。委宛的回绝便是。可当时谁又能想到本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