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发难[第2页/共2页]

她人小力弱，拎不动桌上的水壶，情急之下爬上门边的面盆架，抱着他桌案上的砚滴一次次地盛水。

他交给小内侍的，除了亲笔手书以外，另有一只磨尖了一端的，碧玉长簪：“如果门房禁止，就拿出这只簪子来，说是太子妃旧物。裴家，一见便知。”

李将军说的半句不假。

泰安敬佩不已，一面探手到他额上测试温度，一面轻声感慨：“你如果我阿爹的儿子，我大燕又怎会有李氏兵变？”

“高宗仁明，却子嗣不丰。成年皇子只得两位，中宗和定王卢启。中宗脆弱平淡，定王却才调横溢。高宗踌躇多年，终究还是因为你阿爹嫡长的身份，择定中宗继位。”

“大仇未报，尚未登宝。另有甚么苦，我吃不得？”他淡淡垂眸，右手抚上心口，“我不怕。”

内侍机警，跪下表忠心：“愿为殿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太子摆摆手，立即说道：“你现在立即解缆，自朱雀门出宫城，到白马寺前的裴家去。”

小太子额上青筋乱跳，想生机又感觉小题大做，只能看着她狗腿献宝似的奉上一杯微温的水。

“你脸上是如何回事？”太子一把攥过她，皱着眉头高低打量。

“嗯？”小太子有些难堪地清清嗓子。泰安立即警省昂首，倒把小太子唬了一跳。

内侍低头不敢答复，泰安却在太子怀中嘀咕：“声东击西？”

打动和肝火交叉，小太子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何表情，好久以后才苦笑着说：“...你给我喝宫女的洗脸水？”

小太子深深闭上眼睛, 探手朝秦宝林隆起的腹部摸去，部下微微用力。

那砚滴鲤鱼形状，拇指大小，不知她交来回回高低多少次，才渐渐攒到这小半杯的温水。

但是却不是一个好天子。

像是答复她的话，小太子低低开口，说：“秦家。”

除了紧贴在心口的泰安，他还带走了初初答话替他得救的小寺人一人。

他想了想，灵光一现：“莫非是为了听我心跳，看我死了没？”

嗯，多少还算有点知己。

一猜即中，泰安满面难堪，嘿嘿笑了一声，顾摆布而言他。

她仿佛…高了一点？

他当真叮咛：“太子妃裴家，晓得吗”

永巷离东宫并不算远, 他却一起背道而驰, 直直朝着天子地点的昭阳殿赶去, 却在半路中间，转向了凌烟阁外的长廊。

她还在叨叨叨地说个不断，小太子却俄然一个转脸，一口将她杯中余水饮尽。

太子考虑着说话，持续说：“中宗仁懦宽大，对大臣手足多有虐待，对妻儿后代一往情深，是个真正的好人。”

太傅出过后，此处尤其萧瑟僻静。小太子环顾四周无人，劈脸盖脸劈面前的小寺人发令：“我虽救你一命，可否得活，还得看你小我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