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二姝[第1页/共2页]

入宫四年的皇后华珊，在天子过夜的当晚梦遇神龙，满殿生香。帝后被香味唤醒，联袂行至含章殿外，发明满院的昙花竞相开放，鲜艳欲滴香气扑鼻。

他手握短剑，步步紧逼：“还不说实话？！”

裴安素缓缓点头，从乌黑的发髻上抽出其貌不扬的碧玉发簪，递给太子。那玉簪一头圆润通透，别的一端却磨得锋利非常，吹发即断。

当日裴家灵堂之前，小太子低声又敏捷地对裴安素说：“你我婚约，乃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 现在太傅不在, 无人做主退亲。你只要在朝堂上死守女则女诫, 不管中书令如何攻讦, 都决然不会出事。”

大司马像是置身于整场风波以外, 直到天子带着谨慎翼翼摸干脆地一再扣问, 才含笑冲着帝王点了头：“贤人所言极是。太子仁孝, 裴氏贞烈, 确为良配。”

小太子这四年来，没有一次思疑过太傅的至心。

皇后力殆头晕，诊太医前来问脉，却在此时被诊出了三个月的喜脉。

钦天监适时来报吉祥喜兆，大司马连同数十臣子上书，奖饰帝后仁明感念天下。一贯神采惶恐的天子，也可贵暴露东风对劲的神情。

“您与奴家欢爱燕好”这句话被杨氏说出口，的确荒诞好笑至极。

恰好相反, 太傅嫡幼女裴安素，字字句句都在夸奖太子仁德，死守女德女诫从一而终, 为免退亲损毁裴氏名声，乃至不吝一死。

但是话刚出口，贰心中顷刻如同一盆冷水自头浇下，透心般凉。

“下奴前来接殿下回宫。”她尾音微颤，一副初沐恩泽雨后承欢的娇媚模样。

小太子渐渐在心中策画，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水榭的绝顶。

公然，月余以后，宫中传来捷报。

“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他说。

小太子怒从心中来，右手不自发放在了腰间渠黄短剑之上，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杀意，抬高声音问她：“你今晚在那边当值？与你幽会那奸/夫，又是何人？”

但是今晚这般妖异诡异的景象，又是出于何种目标呢？

他何时与她欢好过？！

而本被以为是幕后黑手的大司马陈克令却一向按兵不动。

太子慢条斯理地悬腕, 缓缓在纸上写下一笔。

太子淡淡地看她一眼，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皇后派来的乳母杨氏指认太子逼/奸，太傅愤而撞柱却被借机害死。而他身后当即发难的倒是一向以来力挺太子上位的裴家。

恰是杨氏。

东宫当中, 泰安半靠在太子的笔洗上，有些担忧地问他：“你这招能行吗？”

裴家一月以内，已稀有次遣人递话，字字句句都让她识大抵懂大局，为报父仇舍弃性命。

太子沉默半晌，缓缓将那玉簪支出怀中，又从本身头上取下束发的发簪，悄悄插/入她的发间。

而东宫当中的小太子得知动静后，久久不语。

他眸光深沉，心中已经垂垂有了定夺。

杨氏瞪大双眼满脸无辜，复又惶恐失措地颤声开口：“殿下明鉴，奴…未曾与人幽会！”

小太子眉梢高挑：“你是说，裴老淑人会替你去死？”

方才他开口问杨氏的那几句话！

裴安素苦笑着回他：“现在情状，我已是半个死人。再不搏这一把，便是不想死也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