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争执[第1页/共3页]
一句话说完, 殿中鸦雀无声,温馨得像一枚针掉下都能闻声。
“你快些奉告我,也好帮你拿个主张。”她眨眨眼睛,“我父皇长兄对我一贯宝爱非常,有求必应。在讨喜这方面,我倒有着非常丰富的经历与诀窍。”
裴郡之却从震惊当中垂垂回过神来,心头如警钟高文, 猛地朝裴安素身边走去。
太子沉默半晌,缓缓将那玉簪支出怀中,又从本身头上取下束发的发簪,悄悄插/入她的发间。
又转过甚来对裴安素说:“你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些!睿儿如本幼年,又未结婚,你不肯退亲,朕又何尝情愿了!你说就是了,何必寻死呢?叫朕如何对得起太傅在天之灵?”
泰安一愣,倒是真的没想到史乘之上白纸黑字,将她写得如此清楚。
两人当廷争论,裴郡之坚称太子废立不由妇人置喙,裴安素半句不接他话,只交来回回咬定死守婚约,不肯退亲。
玉簪只为簪发并非凶器,裴安素行动凶悍用尽尽力,长簪却只将将入胸,就被等待在旁的内侍拉开。
“禀性娇纵,发愤矜奢,未笄年而赐汤沐。”他一字一顿,语带讽刺,“未及厘降,先开邑封,帝特宠异之。”
钦天监适时来报吉祥喜兆,大司马连同数十臣子上书,奖饰帝后仁明感念天下。一贯神采惶恐的天子,也可贵暴露东风对劲的神情。
裴安素涓滴不答太子失德一事,只字字女诫女德,纯洁守义四个字仿若天经地义,竟让裴郡之无回嘴之力。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废立一事有关鼎祚,又岂容得妇人置喙!”他口不择言,衣袖一甩,转过身去。
“…中书令已名言,祖母身后,要我趁此机遇击登闻鼓叩拜宫门。金銮殿上,再以玉簪当朝自戕。”
大司马像是置身于整场风波以外,直到天子带着谨慎翼翼摸干脆地一再扣问,才含笑冲着帝王点了头:“贤人所言极是。太子仁孝,裴氏贞烈,确为良配。”
陈皇后派来的乳母杨氏指认太子逼/奸,太傅愤而撞柱却被借机害死。而他身后当即发难的倒是一向以来力挺太子上位的裴家。
这是替未婚夫来发言来了?
她借势瘫倒在地,半闭着眼睛,昏黄间瞥见天子不顾威仪从龙座上奔下,焦心肠指着内侍喊:“快!快救!太子妃如有了三长两短,你们谁能担责?”
皇后有孕在身,却跪在地上拦下心血来潮要大赦天下的贤人。
“宁载于义而死,不载于地而生。许人以诺而不能信,将何故立于世?”
“先是表示我吞金自戕,”她神采惨白,小声说,“祖母冒死拦下,不得已承诺以命换命。”
裴安素缓缓点头,从乌黑的发髻上抽出其貌不扬的碧玉发簪,递给太子。那玉簪一头圆润通透,别的一端却磨得锋利非常,吹发即断。
裴家一月以内,已稀有次遣人递话,字字句句都让她识大抵懂大局,为报父仇舍弃性命。
太子慢条斯理地悬腕,缓缓在纸上写下一笔。
入宫四年的皇后华珊,在天子过夜的当晚梦遇神龙,满殿生香。帝后被香味唤醒,联袂行至含章殿外,发明满院的昙花竞相开放,鲜艳欲滴香气扑鼻。
东宫中,小太子仍淡定矜持,泰安却再也难坐定:“裴家这招太狠,太傅身后,便立即逼死他的老母和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