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崩逝[第6页/共7页]

他的唇果断地印下，在她尽是泪水的嘴唇上展转流连，顺着冰冷的脸颊，形貌她的容颜：“你爱不爱我？”

泰安尽力定了定神, 才渐渐撑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存亡也好，江山也罢，我为了你全数都能够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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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先生会认出她，将她送回到太子的身边。她会像以往四年一千余日夜一样，紧紧偎依在他的身边，汲取血气，与他长相厮守。

就如许吧。泰安闭上了眼睛。再等一盏茶的时候，太子将会率兵分开定州。

而她闻声风的声音，是教坊司的龟奴挥动鞭子，甩在她的脊背上，经验她这个不应时宜站起来挑事的“刺头”。

她再无衣衫，触目所及一片纯白，让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多年前初见她时，她一张红色纸片的模样。

想也不想，他一把将她身上的袄裙撕去，嗤啦一声，在哒哒的马蹄声中刺耳锋利。

只听应先生腔调温和，略显怠倦，安抚副将道：“他既有胆量唱空城计，焉知不会趁着城破混乱藏盾在百姓家中，乘机反攻。现在不过两日，大师再对峙一下。”

而在他的天下里，她存在的意义又是甚么？

她凭借他的血气而生…好不轻易聚成实体的身材又被一刀劈成了碎片。以往他们日日朝夕相处足足整年，她才由巴掌大的纸片，生出能握笔的手臂。

一别两宽，各生欢乐。大家都有了，最完美的结局。

定州, 还在突厥兵和哥舒海的手中吗？

泰安却晓得他要说些甚么，心中惊奇难以言状。

“还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听闻…你在定州城中这些光阴，住在突厥哥舒海营中。”

只要她，像是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固然明知不该，但是泰安仍不由自主地悄悄松了一口气。两军对垒，她是燕国公主，恨不能身故就义换百姓安然，与哥舒海更是国雠未销的血敌。

太子猛地松开她，目光如炬：“阿蛮？你叫他甚么？阿蛮？”

泰安伸直成一团，身材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渴求着太子离城，带着她的元神和血气阔别，让她消逝成青灰色的烟烬随风远去。

她泪如雨下。

即使她此身已殁，不过是虚妄聚齐的轻烟一缕，也决然不能忍耐本身成为了“犒军”的牲口。

明显已经盘算主张要分开太子，可恰好功亏一篑，像是冥冥中有割不竭的血脉一样，还是被他捉了返来。

这莫非不是他和她之间，最完美的结局？

他会成为一个没出缺点的君王。

“我不信。”太子低下头，眼泪大滴落下，“泰安，你奉告我，是不是另有别的启事？”

汗落如雨，哑忍地滴在她的脸颊。

他破釜沉舟普通，势在必得地开口：“如果殿下不肯…我便血谏。便是拼上我的一条性命，也要保云州、太原府和我大燕百姓安然。”

“你爱不爱我？”

房门被猛地推开，她眼睛一眯，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人卤莽地从床上拽下，掼在了地上。

可便是此时，她听到应先生沉着的声音：“…最后，再一盏茶的时候。我便归去和殿下通禀。哥舒海不在定州城中，云州危在朝夕，我们已迟误了足足两日，再经不起半分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