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得逞[第1页/共3页]

“你――不要动，不要惊骇！”李农放低声音，叫了一声。

妍禧大眼睛里含着一池清泉，细声细气地抽泣着道：“现下是三月了罢，……每年三月初旬，襄国城外的桃蹊林便开得热热烈闹的，……禧儿闻到桃花的香气，心之神驰，本日徒弟又传授《桃之夭夭》这支曲子，禧儿唱着唱着，一不谨慎攀上了屋顶……”

“真的么？老爷，人多了去热烈，便还带上妍祺，能够么？”妍禧顾不上抽泣，昂开端问道。

“怪不得，怪不得，没有人会怪赵婆子。”

“女孩儿家家，识字操琴只是怡情，哪有甚么要不要紧的？是了，三月？朝春会？我竟是健忘了，禧儿想去桃蹊林踏青拜花神罢？”李农说着，一伸手为妍禧抹去闪出来的泪珠。

“不怪，不怪，谁都不怪，你是我们的心尖儿，谁也不会怪你！”张朝凤说。

妍禧的哭声愈悲凄，一面道：“禧儿晓得……错了，禧儿不该……恶劣，让老爷夫人担忧，请夫人惩罚！”

因而妍禧摇摇摆晃站起来，早有主子飞奔了去拿来木梯子，攀上了屋顶把妍禧抱下来。李农伸手接过妍禧，见她一张小脸惊得惨白惨白，浑身在颤栗，李农问她：“禧儿不要怕，谁也不会惩罚于你，只你为何爬得那么高？不怕滚下来么？”

“妍禧你这孩子，怎爬到屋顶上去，也不怕摔着，快些儿下来！让人担忧了！”张朝凤被搀扶起，也昂头说。

妍禧心痒了半日，便跟妍祺筹议，妍祺也是孩子本性，哪有不爱玩儿的，但以往总不得机遇外出，两个丫头筹议了半天，不得其法。

岂料妍禧一看清张朝凤便鄙人面，一怔之下，眼睛一眨，便呜呜哭出声音来。

站于屋顶之上，六合便宽广了，触目襄国城以外，是延绵的青山，起了新绿，看着便欢愉了，她怕丫头们进屋检察，就唱起了歌，一首一首地唱，不想引来了李农，这是她没想到的，只她是多么人精，哭泣痛哭楚楚可儿，三言两语以求怜悯，不但到桃蹊林的事情等闲地处理了，还为丫头婆子们免了惩罚，旗开得胜，心内不免对劲。

“不但是赵婆子，便是锦琴，小鹃……”

妍禧的哭声愈大，边哭边道：“妍禧一不留意……便爬上了来，不是赵妈妈教得不好，实是禧儿之前……恶劣惯了，须怪不得她们。”

妍禧深觉得恨，心内一向策画此事，中午返来吃了午膳，两个小丫头总跟着跟着，妍禧不堪其烦，想着如何摆脱这两个丫头，因而她进了房里，说本身需埋头操琴，两个丫头若跟着，心便静不下来，误了徒弟安插下的功课如何是好，两个丫头有些难堪，妍禧便说：“我在屋内操琴，你们在屋外，不是能听得见吗？难不成我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我若不操琴，就唱歌，如果不唱歌了，大抵就是睡了，你们把着门便是，何必跟着？二夫人又不晓得！”

两个小丫头只好退下，妍禧便在案上弹了一会子琴，便三下两下，把繁复颤抖的裙褂脱了，还把鸭头锦鞋给踢了，只着了件中衣便攀上房梁，她也不是第一次攀上去了，就驾轻熟，比爬上土豪老爷家偷东西更轻易些，不过还记得屋顶风大，带了件大披风。

妍禧初次得了逞，但亦发觉到张朝凤的不悦，只怕张朝凤吹吹枕风事情会起窜改。因而妍禧事事遵循端方，识字刺绣更加勤恳，学习古琴更是着了魔，常常下了堂还叮咚弹奏，张朝凤本来极恨她攀到房顶不成模样，还当众求得李农免除惩罚，此事是张朝凤内心一根刺，提示她这个丫头不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