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春雨[第1页/共5页]

“我的马……”韶华道。

上官心儿吓了一跳，谨慎翼翼地问道：“年将军，玉京出了甚么事？”

“咴咴――”汗血马伤了前蹄，倒在泥泞中哀鸣。韶华坐在泥水里，拍着它的头安抚它。

“唔，感谢。”韶华接过毛巾，开端擦头发。

“鄙人房歇下了。他马不断蹄地一起赶来，已经累得虚脱了。要叫他来么？”

“不会的，圣上离不开年将军。”上官心儿垂首道，她俄然想起了甚么，“对了，密使还带来一个木匣子，是圣上送给年将军的，奴婢放在书房中了，这就去取来。”

韶华怕撞上，仓猝勒马，汗血马抬头嘶鸣。

“奠高猛大将军么？”

韶华昂首，恰好对上云风白密意的目光，和顺而熟谙。

“密使现在在那边？”韶华问上官心儿。

皇甫钦一怔，随即笑了，“是小王多虑就好。马车里有一套洁净衣物，是小王的，你先换上吧。”

雨打蕉叶，沙沙作响。两人牵着马，站在芭蕉树下避雨。雨珠从芭蕉叶的裂缝落下，两人的衣裳几近湿透。韶华的荷叶路上掉了，云风白撑着荷叶，两人缩在一处避雨。

“年将军，你前脚刚出去，后脚玉京密使就来了，他带来了一封信。”上官心儿垂首禀报。

韶华嘲笑。她明白宁湛这么做，一是想拿北冥金狮骑来耗损禁灵的兵力，保存玉京的气力；二是不想封萧良为大将军，让萧良成为另一个更可骇的李元修。不管何时，他的算计老是站在他的态度上滴水不漏，一举数得。他向来未曾为她想一想，现在禁灵的战局正在紧急关头，她撤回一半青龙骑，不啻于对战时自折一臂，如何能持续与崔天罡对抗？万一这一战输了，立下军令状的她也会沦为这一战的陪葬。他只考虑他的得失，他将她的性命置于何地？！

韶华翻开，一捧枯萎的荼蘼花映入视线。

韶华笑了，轻叹：“权势场中的纷争，比疆场上还多变数。我只愿这‘以退为进’，不要成为再无‘进’日了。”

上官心儿掩唇笑了，“比来闲来无事，奴婢也翻翻《兵策》解闷，年将军这一招，莫不就是‘以退为进’？”

韶华点头，语气哀痛：“高大将军平生兵马疆场，为国效命，是忠臣良将，他的品德功劳都让人倾佩。他活着时，对我也极好，视我为本身的孙女普通心疼，教诲。现在，我不在玉京，遥设灵堂祭奠他，也是一番情意……”

韶华回过神来，道，“甚么信？呈上来。”

“今后，每年春季，我们都一起在花架劣等着荼蘼花开。”某一年的春季，宁湛站在荼蘼花下，如此承诺她。现在，承诺犹在耳边，他却无情地将她送给皇甫钦。现在，她都要嫁给皇甫钦了，他又送荼蘼花来做甚么？他当她是甚么人？

“本年，北冥天象非常，只恐会有大变，你实在不该来北冥……”云风白望着韶华，喃喃道。

韶华上车后，皇甫钦也含泪爬上了车，“呜呜，小王必然要警告烟儿，长大以后绝对不能娶女武将……”

“站住！韶华！”云风白勒马，挡在韶华前面。

韶华收回了一声微不成闻的轻叹，转头看窗外。不知甚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碧蓝如洗，清风习习，白云澹澹。看着清风白云，韶华心中一片难过，伤怀。

韶华满心苦涩，强作笑容，“九王爷多虑了，我并没有悔婚的意义。我只是想请您出去一下，我想换一件洁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