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前尘（《寻梦》）[第1页/共4页]

我十岁那一年的夏天，皇宫中来了一名特别的客人——紫石。厥后，她成为了我的师父，我因为她而遇见了阿谁与我胶葛至死的人。

我醒来时，躺在春宫的大床、上。华丽的宫室中非常温馨，床边坐着一名紫衣美人，正笑吟吟地看着我，“醒了吗？长公主。”

我吃了一惊。从我记事开端，每年母皇与我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节日典庆，也不过十几次。除了繁冗的国事外，她的时候都消磨在了男宠与恋人中，从未曾想起我这个女儿。不过，每次见面时，她还是会暴露慈母的亲热笑容，将我抱在怀里，向女官扣问我的近况，殷殷叮咛她们好生顾问我。

恰在砚台飞畴昔的刹时，女官微微抬起了头，冰冷沉重的砚台恰好击在她的太阳穴上。一顷刻间，鲜血迸溅，妖红盈目，她连惨叫也来不及收回，就有力地伏倒在地上。猩红如火焰的液体从她太阳穴的洞穴中汩汩涌出，恍惚了她的脸庞。

紫石道，“不。皓王送你入我门下，是因为巫祝曾经预言，你将会在悠远的东极寻觅到替你突破王室谩骂的人。”

我点头：“唔。”

因为巫师的预言，母皇为我赐名为“寻”。

我拿着砚台，俄然感觉苦楚。

春宫中满盈着浓腥的血香，这个味道像极了母皇身上的夜合香的味道。我贪婪地翕动鼻翼，嗅着灭亡的甘芳。

我跟从师父一起东行，瞥见了很多在皇宫中未曾瞥见过的乱世气象。铠甲生虮虱，万姓以灭亡。战役、殛毙、饥饿、疾病、灭亡……入目皆是玄色的沉重和绝望，仿佛谁在万里国土上翻开了佛经中的天国画卷……

手气不错，砚台正中老太傅额头。

梦华九州，上至朝廷庙堂，下到江湖官方，历数各代各行有所建业者，多出自天极门下。故而，不管是在承平乱世，还是在硝烟乱世中，天极门都能耸峙不倒，保持着根稳基固的强势。

紫石移开了目光，对母皇笑道：“长公主天庭饱满，丰标不凡，是为天胄人选，有帝王之相。”

皓国王室的谩骂与怒龙有关。相传，皓国的政权是女王自龙手中棍骗。龙本是女王的丈夫，但是她杀了祂，并将祂的灵魂囚禁在地渊之火中。龙在地火中燃烧千年，终究浴火化为妖孽。妖龙用血谩骂祂和她的子孙，让他们永久不得摆脱。端木家属的人一旦成年，就会每晚被妖龙的恶梦侵袭。她们在梦中被火龙剖心剜髓，骸骨也会被滚热的烈焰燃烧。这些痛苦在梦中感受逼真，但醒来先人却不会灭亡。每晚周而复始地被妖龙折磨，直到精竭神衰而亡。历代皓国的女王，极少有人活过三十岁。

但是，最后，我们毕竟殊途同归。我落空了天下，也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他获得了天下，却落空了最敬爱的人。哈哈，多么讽刺，多么……无法……

“因为，你会握住权杖，成为皓王。更或许，你会成为梦华之主，成为这些百姓的帝王。”

望着女官的头顶与脊背，我心中蓦地腾起一股委曲和怨怒，也不知是痛恨无私无情的母皇，还是痛恨这些老是拿头顶与脊背对着我的宫人，顺手将砚台狠狠地砸向她。

师父没有答复，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入了君门，你就会明白君舟民水的事理。端木，你要学的另有很多。”

紫石并不答复，转而言它，“你喜不喜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