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拼酒[第1页/共4页]

“说得好！”韶华笑了，饮下一杯酒，神采俄然有些暗淡，“那，这世上，可有永久的爱情？”

韶华看得愣住，抬着头忘了看路，战马几乎撞上了一名行人。韶华仓猝勒马，那人一身连头大氅，看不清模样，站在路中间并不让步。

韶华笑道：“云宗主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呈现都这么俄然，让我吃惊。”

韶华一身金色轻盔，腰悬圣鼍剑，站立在京畿营的塔楼上，遥眺望着皇宫的方向。皇宫的上空有五色灵鸟回旋，想必是小鸟儿在唱歌吧，韶华淡淡一笑，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哀痛。

月色洁白，照在京畿营中的塔楼上，楼顶杯盘狼籍，酒坛各处。塔楼的石阶下，横陈着两具人体，一个呈一字，一个呈大字。

韶华脚下踏实，又扶着云风白，走得非常吃力，她望了一眼脚下连绵向下的石阶，顿时酒劲涌上脑中，面前一片晕眩。她没有重视云风白在说些甚么，觉得他在醉人说梦，随口道：“你想说甚么就说，我听着……”

实在，韶华现在也真是醉了，只是比云风白复苏一些。她扶着云风白，吃力地往下挪动。

月至东天，已是丑时，玉京中垂垂温馨下来。京畿营的塔楼顶上，横七竖八，到处是空了的酒坛。云风白已经喝得倒在了地上，他的手中犹抱着半坛酒，嘴里含混地说着甚么，明显醉得不轻。

韶华见云风白醉得短长，塔楼上风又大，怕他睡在这里着凉，只好扶他下去。她将他的一只手搭在肩上，半抱半扶着他走向石阶，“别喝了，下去歇息吧！呃，你如何这么重……”

韶华抬头痛饮，红莲般的唇角，流下一道银线。

崇华帝的下首，设四凤座，是四宫正妃的席位。遵循梦华制例，皇后之下，为四宫十二贵三十六嫔七十二美人。现在，崇华帝后位悬空，则由四宫正妃出列凤席。

云风白拿起酒坛倒酒，只滴出一滴残酒，酒坛中已空空无物，他苦涩地笑了笑，“我倒是但愿没有。”

韶华伸手抹去残酒，奇特地望着云风白，“你看着我做甚么？如何不喝？”

松柏茂兮百禄呈祥，芝兰馨兮千载流光；

“钟鼓鸣兮福祚安康，龙凤翔兮长乐未央；

韶华站起家来，被冰冷的夜风一吹，脑筋复苏了很多，想起明日还要巡城，就想下去歇息。她摇摇摆晃地走到云风白身边，拍他，“风白，醒醒！”

云风白闻言，俄然一把抱住韶华，将头埋在她颈边，喃喃开口：“年……”

韶华笑了，“在天极门时，师父爱藏烈酒，青阳师兄和我总去偷酒喝，师兄的酒量特别好，老是和他拼酒，我的酒量也垂垂变大了。喝惯了师父的烈酒，再喝别的酒，就和水差未几了。”

云风白抬起脸，靠近打量韶华，重瞳中尽是醉意，“你醉了，应当听不见吧，你如果听得见，我就不能说了。”

云风白望着韶华，一时忘了喝酒。

韶华饮了一口酒，淡淡一笑：“风白真是豁达，让人佩服和恋慕，我就永久也做不到这般豁达。”

韶华怔住，想了想，重新暴露笑容，“有。我信赖有。”

云风白垂下了头，笑得苦涩，“我并不豁达，我也仍然有所求，有所执。”

在晕畴昔的前一顷刻，韶华望着昏死在另一边的云风白，心中最后的动机是，公然，不该找他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