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桃花[第3页/共3页]

见韶华羞怯不语，宁湛也微微面红，望着桌上的宣纸，道：“前次承诺要替你画一幅小像，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画，如何？”

韶华一愣，粉颊微红，心中倒是甜美。

作画最是费心费思，韶华担忧宁湛的身材受不了，笑道：“还是他日吧，不急在一时。本日天清气朗，大好的光阴呆在房间里消磨，可就太华侈了，不如出去晒晒太阳，如何？”

不过，近两个月来，韶华不再夜点青灯，奋笔抄书，她仿佛俄然间有了过目不忘的奇特本领，对于封父每次的磨练都成竹在胸，应背如流，这让青阳赞叹且迷惑。

青阳天然没有午眠的表情，他捧着书籍坐在书桌前，因为脑筋昏昏，精力靡靡，他一手持书朗读，一手拿锥子刺大腿，将发愤解释到了鲜血淋漓的境地。

青梅竹马，两心相印。

窗外是溪边的桃花林，青阳一昂首，就瞥见万树绯桃，飞花若海的美景。

瞥见韶华，宁湛立即有了题句，狼毫蘸墨，在留白处挥笔，斯须成句。

这个时候，师徒三人该用早餐了。

古语云，君子远庖厨。封父不是君子，却也远庖厨。在韶华将来到天极将门之前，青阳一向在厨房里做小人。目睹来了一个貌若温婉的师妹，青阳心中暗喜，觉得终究能够成为君子了。谁知，在吃了三天韶华做的饭菜后，他流着眼泪主动再回厨房做小人。但是，有一点让他略感欣喜，起码劈柴的活儿，他今后不消再操心了。

一卷松玉色宣纸摊在案上。宁湛提笔蘸墨，排染出河海万里，风云变幻。接着，笔端的墨色转浓，勾描出山峦迭起，岚雾缥缈。不过寥寥数笔，不过吵嘴二色，一幅水墨江山图已然闪现在纸上，既有云蒸霞蔚之逸美，也不乏龙腾四海之霸气。

韶华眨眨眼，“从将门过来，恰好是万生塔的前面，如果走正门，还得绕到万生塔的前面，太费事了。归正你住在三楼，又不算高……”见宁湛还要开口，韶华怕听他的紧箍咒，仓猝转移了话题，“嗯嗯，这江山图气势倒是出来了，但是只要吵嘴二色，过分单调孤单了一些。”

青阳和韶华扎完一个时候的马步后，封父也已经起床。

严师出门去，弟子乐清闲。封父分开后，将门中乐得清闲的人只要韶华。青阳神采阴沉，额上紧紧缠着玄色布条，捧着封父指给他的兵法，坐在临窗的书桌前昂扬。

注：（1）“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画图即江山。”是宋朝墨客叶梦得的诗句。

韶华的肚子饿得咕咕叫，面前满是馒头在飞，但她还是凝神聚气，姿式严明地扎着马步。以往无数次血淋淋的经历奉告她，即便封父老头儿人不在这里，作为弟子也是不能开小差的。

“砰！”弹丸正中鸟头，不幸的喜鹊回声而落。

自从封父被珍珑棋局困住，将门的文教就是如许传授。

天刚蒙蒙亮，韶华就已经起床，她简朴地梳洗以后，按例跟从青阳来到将门后山，沿着从山脚延长到山顶的石径，高低跑了十二次。

韶华悄悄地念了出来，“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画图即江山。（1）”她撇撇嘴，笑道，“还不如‘风月无穷，江山万年’更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