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页/共4页]
入夜了,哭泣的风声从檐角下的铃铎间穿行而过,激起一阵叮叮的脆响。厂督府的各处都连续上了灯火,掌灯的两个小寺人裹着丰富的冬衣出了房门,手里拿长蒿,蒿子的另一端上绑着火星,他们默不出声地走在回廊上,顺次将屋檐下的风灯点亮。
周景夕无声地笑了,“兽笼也是有文章的吧。如果我收下雪貂,周景辞会设法让笼子翻开。貂嗜毒,那只被喂了兽药的雪貂就会进犯陛下,到时陛下吃惊,必将拿问二皇姐。我心中惭愧,必然会替二姐讨情,依母亲多疑的性子,再加上周景辞从旁煽风燃烧,我也会一道连坐。”
司徒清闲嘲笑了一声,道,“行了,这厂督府,茶也不顺口人也不扎眼,我看我还是早些走算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个请瓷瓶子扔了畴昔,“这是三年的药量,厂督放心,当初我既然救活了你便不会让你死。只是一码归一码,女皇要的甚么驻颜丹,恕鄙人无能为力。”说完便起家要走。
蔺长泽寡淡一笑,“很好。”边说边提步出了垂花门,一面道,“司徒清闲是本督的高朋,千万怠慢不得。”
风中是潮湿的雾气,梅花香,另有一丝……如有若无的酒香。
月上中天,凄清的华光洒了满池。夜风将乌云吹得散开,这才惊觉今晚是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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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瘪了瘪嘴,暗道一样是白衣,穿在督主身上是皎如明月,如何被这位小爷一穿,就变得非常风骚了呢?
“雅主您是高朋,本督如何会做这么卤莽的事呢。”蔺长泽捋动手珠轻声一笑,“只是雅主若不从命,你清闲门的上高低下,恐怕就都要遭殃了。”
听了这话,司徒清闲的神采突然大变,他半眯起眼如梦初醒,“他爷爷的,蔺长泽,你调虎离山?”
周景夕闻声他的声音仍旧凛冽,像是腊月的北风:“阿满,你真的醉了。”
“为甚么是你害死陆筝,为甚么……”她哭得撕心裂肺,泪水溃堤涌出来,“我多但愿这不是真的,厂公你奉告我,这不是真的……”
泪水从眼眶里滚落而出,将脸上的花泥糊成了一团。他的眉头拧起一个标致的结,右手游移地向上抬起几分,再碰到她的前一刻,周景夕嚎啕大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厂督不置可否,他歪了歪脖子,面上的神道理所该当,“本督只是不但愿雅主有后顾之忧,以是你清闲门高低二百余人,我都替你照看。待陛下如愿以偿,雅主便能与门人团聚。”
司徒清闲是医毒双绝以后,不管在江湖还是朝堂都极负盛名。传闻,天下没有雅主治不好的病,也没有雅主练不出的毒。秦禄悄悄打量着面前这位白衣翩翩的少年,感觉此人和传言中差得不是普通的远。
“你……”司徒清闲烦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他皱起眉,面上的神情俄然变得非常丢脸,半晌才迟迟道,“事到现在,老子也不瞒你了。驻颜丹的炼制之术我门中的确有,只是手腕……实在残暴。”
“没有……我如何会醉?再烈的烧刀子喝下去,我也能够保持复苏。我不能醉,我如何能醉呢?”她仰起脖子望着他,那一刹时倔强得像个孩子。
眸中的骇怪转眼即逝,蔺长泽在一株梅树下立足,面无神采地俯视着树下阿谁蜷坐成一团的身影。他视野略微挪动,瞥见那人边儿上摆着三个斜倒着的酒壶,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