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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抽了抽,“我晓得啊,然后呢?”
公然,那纤瘦的背影突然顿住了。周景夕大为恼火,回过身来眉头大皱。亭中的男人姿仪俱美,捻动手炉看着她,面上似笑非笑。
蔺长泽的身子微动,将缠在右手五指上的蜜蜡珠收了起来,神情没有一丝波澜。掖了袖子往前一比,表示她与他同业。复微微点头,“故交之子,现在寄于我府上,也算是殿下说的那样。方才,臣见殿下与念寒倒是相谈甚欢。”
她跟着同业,心中猜疑着此人竟然也有故交,还会代为顾问遗孤,这倒是希奇。口中却随便道,“那孩子模样讨喜,脑筋也机警,我不讨厌就是了。”
她心中暗忖着,咬咬牙心一横,闭上眼睛一口闷了上去。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接着便见她蓦地从石凳上站起了身,朝他暴露几分歉意的浅笑,满目朴拙道:“叨扰厂督这么久,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时候太晚了,厂督身子不好,还是从速歇了吧,我也告别了。”说完便旋身欲走。
她仰起脖子朝檐廊旁的梅林子望了望,开口,夸奖又随和的语气,“厂督这院子里的梅花儿开得蛮好。”说完两手交在一起对握了下,点头,“我府上种的都是茶花儿,开时固然也美,同厂督府上的一比就相形见绌了。赶明儿归去我也捣鼓捣鼓,将院子里都种上梅花。”
念寒?她微蹙眉,心头悄悄揣摩着个名字,摆手道,“小少主不必多礼。”
她力量大,过往十九年也没和小孩子有过打仗,手上不免失分寸。这回击劲儿仿佛大了些,那小童吃痛,嘴里低喊了一声疼,接着便挣开她,迈着小短腿一溜烟儿就跑她前面去了。
西厂厂公是国色,这个艳名同他狠辣的手腕一样,在全部大燕都很远扬。但是周景夕向来自夸极有定力,毕竟混迹疆场的人不比娇滴滴的大闺女,缺胳膊断腿的景象看多了,面对美色天然也就淡然了。
他的笑容寡淡,乃至另有些叫人毛骨悚然。周景夕眸光微动,她不明白为甚么他要如许帮她,也不明白他说的不择手腕详细是个甚么意义,不过,字面上的意义她还是了悟的,披肝沥胆经心极力,可不就是在向她表忠心么?
蔺长泽的面上看不出喜怒,眼神中也没甚么情感,半晌才拂手,道,“罢了。带少主归去歇着吧,今后入了夜,不准再让少主擅自出来。”
她心头一阵腹诽,接着便扯上面巾扑扑手,撑着腿站起了起来。转头一望,隔着树枝花痕,督主站在宫灯晖映不及的暗处,一袭新月色的狐裘披风,不言不语也自成风华。
“念寒的性子难处,自幼寡言少语,在这厂督府里也没甚么与他合得来的人。”蔺长泽左手捻着兽耳手炉,右手托动手炉的底,目光循着远处看畴昔,不知落在那边,“本日他能与殿下说很多话,臣心中甚感安抚。”
……哈?
周景夕哦了一声,硬着头皮坐在了石凳上,又见厂督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念寒倒是很喜好殿下。”
他淡然一笑,“陛下已晋封二郎为锦衣卫统领,想必与殿下的婚期也不远了。今后这厂督府就是殿下的家,你与念寒只怕想不见面都难。”
他的声音极轻,呼出的气味清爽淡雅,薄薄地拂过她的鼻尖。周景夕半眯了眸子,“不过甚么?”说完,一个奇特的动机在脑海中闪现,她换上一副邪笑,指尖撩了撩他的下颔,阴恻恻道:“你该不会……要我亲你一下吧?那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