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11|[第1页/共5页]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病怏怏的也教人移不开眼。真是个标致的男人,五官精雕玉琢,没有一处不是精美到顶点。
她替蔺长泽穿好衣裳,这才转头看向司徒清闲,叹道,“奉告我,蔺长泽是如何忍住不杀你的?我向来没感觉贰心性好,可自从见到了中间,我算是对厂督刮目相看。”
“蔺厂督……”她有些艰巨的开口,声音出乎料想的干涩,“他如何样?”
她见他不接碗,只觉得他是衰弱得连抬手的力量都没了,因而皱着眉不甚甘心道,“你这是病得太重,要我喂你?”接着便在蔺长泽阴沉的目光中搅了搅药汁,舀起一勺喂到了他唇边,一脸的宽弘大量,“咱俩一码归一码,陆家的仇我就先放一边儿,今后还得和厂督共图大计嘛。只是喂个药罢了,我军中的马夫生了病我也这么顾问过,好说好说。”
他的眉形飞扬,眉色却略淡,同她常日见的那些军中男人截然分歧。他的眼窝深得不像中原人,眼角的位置略微上挑,稠密的眼睫长长的,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
夜烛燃了大半,蜡油在灯座里堆积起来,火光也有减弱的趋势。不知过了多久,周景夕终究闻声背后传来了些响动。她回身,只见司徒清闲已经将银针悉数收回了药箱中。
“我晓得公主想说甚么。”少年摇着扇子笑盈盈转头,“只是,这我可半点儿体例都没有。想必公主也晓得,那对双生子姐妹和小秦公公向来寸步不离他们督主,我劝你还是早些走吧。”说完撩起帷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阁房。
“……”蔺长泽略微吃力地翻开眸子,目光沉沉地望向她,声音沙哑有力,“你如何还不走?”
他淡然一哂,合上眸子神采疲惫,声音也没甚么力量,“这么说来,我不但该谢殿下,还该好好感谢魏副将了。”
司徒清闲脸上浮起几丝不耐之色,攥着银针随便地摆手,道,“行了行了,一个个的别老拿这话威胁我,不懂医术就别念叨,烦不烦……”说完蹙着眉头看向周景夕,下巴往床榻扬了扬,道,“杵那儿干吗啊?过来搭把手。”
她惊诧同他回望,仿佛还没有回过神。
周景夕挑了挑眉,“腿长在我身上,走不走,甚么时候走,都是本将军本身说了算。厂督还是多操心本身个儿的身子吧。”说完她吊起嘴角轻笑,曲起两指从他光滑的脸颊上悄悄抚过,轻浮道,“啧啧,督主这细皮嫩肉的,还真让人爱不释手啊。”
碗里的药汁黑乎乎的,气味刺鼻,一闻就晓得很苦。周景夕嫌恶地皱了皱眉,回身坐上床沿,将手里温热的药碗递给榻上的人,“喏,热着呢,从速喝了吧。”
室内轻烟袅袅,玉漏相催。屋子里死普通沉寂,只要哒哒的水滴声规律地响起。周景夕立在床畔沉默不语,面上安静,两手却交握在胸前死死攥紧,锋利的指甲刺破皮肉,烙下道道血痕。
周景夕不耐烦了,眉头大皱道,“你老看我干甚么?我头上长草了还是脸上着花了……”
周景夕没理睬他,兀自解缆坐在了床沿上。侧目一望,床上的男人仍旧没有醒,只是双颊垂垂有了一丝赤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渗人。她的目光从那副如画的眉眼扫过,一起从高挺的鼻梁向下,滑过微抿的薄唇,喉结,锁骨……
五公主将匕首收回腰间,闻言也没答话,只是沉默着上前几步,挨着床沿坐下来。她垂眸打量床上的人,暗淡的烛光照在那张精美的脸上,模糊可见额头的细汗和惨白的唇。他闭着眼,稠密的长睫在面上投落两圈暗影,淡淡的,有些虚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