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玄心[第1页/共4页]

色空摇点头念了句佛号，道：“成败枯荣自有定命，以平常心对待，适应天意。”

他寂静下来，所幸这个岩洞不小，勉强够他居住，端清闭上眼，在《问水》轻柔的旋律里埋头调息，直到石门再度翻开，玄素闯了出去。

当他们被请入凝墨厢，瞥见沈无端与楚惜微呈现的时候，端清就晓得他们会承诺此事。

因为沈无端掉队楚惜微半步。

停顿半晌，色空持续道：“无相寺自建国以来日渐坐大，到现在和尚已多不诚之心，沉沦于世俗，不甘于佛偈，被尘凡名利讳饰了眼，却不晓得酒色财气俱是毒。此番大劫，一定不是一番历练，经烈火方能涅槃。”

玄素喉头一哽，却只是告了礼，咬紧牙关翻身落下，从满地狼籍里踏过，推开石门闪身而出。

色空道：“见死不救，遇厄不渡，非吾辈也。”

他如何也想不到端清会呈现在这里，满肚子的话卡在嗓子眼儿，一个字也没憋出来，端清却没工夫跟他说废话，三言两语问出了无相寺现在的环境，便要赶他走。

端清沉默。

端清见过如许的环境，精确地说在十三年前，他背着顾欺芳分开迷踪岭的那一起，并很多见这般猖獗血腥的气象。

端清移开茶盖，喝下一口滚烫的茶水，面上分毫不露异色，仿佛只是饮了一口有趣的凉水。

人牲从苍茫中惊醒，猖獗地进犯突入者，端清展开眼，看着玄素的每一个举止和神情变更。

直到本日凌晨，他们到了问禅山，赵冰蛾引走步雪遥，端清就趁隙入了渡厄洞。

“舍小为大，取多弃少，这的确是自古以来的大局观，但是……”色空低声道，“泰山压顶，事光临头，谁有真甘心成为被舍弃的那一方？”

他放下茶盏，对沈无端道：“够了。”

他看向色空，老衲双目已盲，眼皮塌了下去，看着有些可怖，又因为这几日连催内力，更加显得形销骨立。

端清来到这里，也只比玄素早上半日。

玄素抓着铜萧，可贵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师叔，大师，此地伤害不成久留，趁现在步雪遥还没回是来，我们从速走吧。”

“佛家慈悲，以是他们是用心减少了药量，给这些人一线朝气，才气让你甘心被困在这里，还浪费你的内力，就算破关也难。”端清垂下眼睑，“铜浇铁柱不若画地为牢，算计你的人倒是体味你。”

玄素本欲再说，目光落鄙人面被箫音震趴下的人牲身上，却又咽了归去。

他早已没有了喜怒的权力，再多的义愤悲哀也是转眼即逝、旋即无踪。

但是自古覆巢之下无完卵——烽火起，苦百姓；江湖乱，崩伦理。

短短数日不见，玄素比起在山上时生长了很多，行动里多了矫捷，眼神刚毅起来，临阵的反应固然另有些无措，却能在对峙本心的前提下多出机变。

对于端清而言，他眼里内心的人与事都简朴得过分，是非吵嘴两相了然，旁的再多好处抵触都与他无关，倘若这仅仅是一场江湖厮杀，他是宁肯在山中坐道也不会去管的。

“他们所中的药物，量并不大，只是药效来得迅猛，并没到无药可救的境地。”色空轻声开口，语气难掩疲态，“我将内力附于琴曲，以《问水》安抚其心神，能降落药物对他们的影响。”

怒意在胸中一闪而过，也仅仅是一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