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出鞘[第2页/共3页]

他不敢粗心硬扛，身如游鱼般滑了出去，不等端清立品，手中便是八刀接连而出，快得仿佛把八招合为一式，只见寒光不见刃。

简简朴单的一式，在刀刃已经切开一线浅红的时候才脱手，却仿佛流水绕过奇峰山峦，它从八刀裂缝中穿出，不沾分毫。

端清颈侧多了一道细细的红痕，叶浮生拿捏住了分寸，只破了表皮，连血珠都只浸出些许，他也不在乎，抬袖拭去，道：“你很好。”

上面一样是被剑气凝指刻下的四个字，只是年代要更长远些，笔锋已经开端恍惚，模糊看得是“苦海无边”。

悄悄的，没有涓滴力道。

端清很有耐烦地将碎玉一点点拼好，又凑成了一整块圆形玉佩，这才开了口，声音平淡，语气微温：“他已今非昔比，你鬼域如有知，当是欣喜了。”

可在顾潇开端记事的时候，端清就是这副模样了。

一时候竹林里无声无息，直到端清收回玉箫，叶浮生才如梦初醒，还刀入鞘。

这条路越走越偏僻荒凉，端清走得也慢，约莫两刻钟后才在一处山壁前站定。

叶浮生的目光在端清身上打了个转，从满头霜乌黑发到矗立如竹的身形，就连面庞也仍然如三十出头的男人般风华恰好，涓滴不见老态。

他将玉箫放下，伸手入怀摸索了一下，取出了一个荷包。

比及他们来到一处竹林间的空位，端清才留步回身，道：“不问我为何要让你去？”

这应当是一式剑法，又仿佛不是。

“师娘做事，当然有事理。”叶浮生环着胳膊，“这第一嘛，应当是见玄素师兄初涉江湖，武功虽好经历完善，让人陪着比较妥当……二来嘛，恐怕与我本身有关，是吗？”

端清拂开罩在石床上的宽布，盘膝打坐，双目紧闭，冷静停歇着本身的内息。

“我只是占了年纪的便宜，归根究底，我已不如你。”端清看着他，“惊鸿之名，在你手中已无愧了。”

但是，天下如何会有长生不老的人呢？

端清道：“不是无相寺，是此次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将堆积江湖上三教九流不知多少人物，此中的能人异士何尝可知，与其偏安一隅虚度工夫等着余生转眼畴昔，倒不如抓住每一个机遇拼一把。

叶浮生的确做到了“矫若游龙、翩若惊鸿”，但这还不敷。

天下武功唯坚不摧、唯快不破，叶浮生能在“快”上登峰，便是极致之道了。

习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但是这些骄易暴躁都要靠时候去洗涤，叶浮生是方才进入这个年纪，端清却早就过了这段光阴。

惊鸿一脉重于迅疾机巧，讲究灵动猛捷，这些年叶浮生早在存亡之间将这八个字练熟，只是贰内心放不开结，手脚天然也被拖累了。

更何况……

叶浮生道：“弟子此去，定不负期许。”

端盘点了头，叶浮生脚下一蹬，便如惊鸿点水而出，腰间惊鸿刀铮然出鞘，余音尚颤，刀锋已至面前。

荷包上绣了两朵碧桃，左边的小些，针脚粗陋；右边的大些，精美如画。

端清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欣喜，他脚下一错，身子向左边偏移，惊鸿刀几近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叶浮内行下一动，带刀回转，转眼又是七个汇合。

他翻开荷包，内里是几块碎玉，模糊能看出曾是块成色不错的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