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泪，瘦尽灯花又一宵[第1页/共2页]

“阿放，原说好本日到你府上痛饮，谁知不得闲，便在宫中设席了。我先自罚三杯。”刘骜举起金杯，一饮而尽。

“是。”张放行了礼，跟着内官走了，但为首的女官却没有分开，反而站在我面前，冷冷地打量着我。

女官樊嬺望着我，笑对劲味深长：“婕妤，老奴在宫中呆了二十几年，陛下还从未这般欢心过。你们姊妹深得圣宠，更应经心奉养陛下才是，何必为小事哀伤介怀。待今后成为后宫的主宰，另有甚么烦恼不能开解。”

张放闲逛悠地起家，眼中是一片黯然的透辟，想来已看破了合德的小伎俩：“赵婕妤，可否陪我到殿外弄月？”

“一向让她跪在这不太好吧？”

张放吃了一惊，他原觉得只要合德探到了他们的奥妙，没想到我也看出了端倪。

本来富平侯便是那日在马车里见过的张放，他一袭宝蓝色锦袍，绾着蛟龙银发冠，还是是风骚超脱的模样，只是神采略显疲劳。

“看出甚么，龙阳之好吗？”我侧头去看墙角的一株梅树，清癯的枝叶在冷涩的月华下仿佛横生的枝节，重重苦衷如藤蔓般发展。

“放心好了，陛下这会正和另一名赵婕妤在一起呢，哪顾得上啊。”

我没有说话，回身回了寝宫。合德正跪在地上接旨，她堪堪从浴（池）出来，湿淋淋的纱裙紧贴在身上，好似一枝被雨水打湿的海棠，但绝美的脸颊却浓云漫卷，仿佛残暴的霞光。

“可太后没下旨让她起来呀。”

“合德，后宫另有那么多女子，我们怎能独占圣宠、”我蹙着眉，班婕妤哀伤的身影在面前挥之不去，我惊骇被她们的孤单和眼泪吞噬。

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中掠过一些梦影般的画面，似故里姑苏的碧水青山，又似母亲拜别时哀思凄迷的笑容，更似我喜好的轻风细雨般的人生……可惜这统统已然远去，再也不能转头。

女官这话，明显吹毛求疵，来者不善。

我和班婕妤并未对望，却一同起家出了殿门，她的身影没有被明艳的阳光衬着，还是清浅如云，她隔着几丈远的间隔站定，缓缓回身：“飞燕mm，我走了。”

“快传太医！”刘骜仓猝抱起合德，转头看了我和张放一眼，语气歉疚：“飞燕，我带合德回宫诊治，你替我陪阿放坐坐。”

“这但是陛下的宠妃，如果陛下晓得，我们可就惨了！”

“合德，你如何了？”

“哦——”合德俄然嗟叹起来，我和刘骜皆吓了一跳。

“你就是新晋的婕妤，不晓得要拜见太后吗？”

“择日不如撞日，就彻夜吧。趁便奉告太后，你和富平侯在筹议些甚么。”女官抬高声音，我感到一阵寒意。

“姐姐，我也是他的婕妤了。”合德挽住我的手，像儿时那般偎着我的肩：“而后我们一左一右伴在主上身侧，不让别的嫔妃介入，好么？”

“主上，合德也不知如何回事，胸口俄然疼得透不过气来，能够是酒喝多了，我好难受……”合德目光惊惧，紧紧攥着刘骜的手。

“表兄那里话。”张放亦举起酒杯，连饮数次。

“姐姐怕是永久都不会再来昭阳宫了吧。”我悄悄开口，感喟与怅惘掺杂，昂首望向长空，一抹阴云正如旋涡般漾开，心头莫名一紧。

“她看出来了。”他声音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