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泪,长恨人心不如水[第1页/共3页]
“那你呢,你晓得甚么?”
“我想问你件事。”
“你还没变,真好。”我含笑着,在本身的琴桌前坐下。“凤凰”躺在上面已经蒙尘,这架琴我老是亲身擦拭,开初每天都甚为珍惜,厥后表情落寞,便疏于操琴,只在刘骜来的当天或第二天方才弹上几曲。看当今这景象,他已好久没来椒房殿了,上个月来过吗?竟有点记不清了……
“晓得……”曹宫的脸上闪现一抹暗影,翕了翕唇,想说甚么,终还是没说。
“一向没问你,送我的这架琴为何叫‘白鹤’?”庆安世见我恍神,开口转移我的思路,
“谢娘娘体贴,妾身只是这几日身上不大好,别的并无它事。”
他解下黑布,眼睛因为半晌没见光鲜得有些昏黄,但仍然和顺如水,若说三年前似清泉般澄彻,现在则如湖泊般清幽。
“你又比我大了多少,就说这些话。”庆安世哑然发笑,语气却满含感喟:“宜儿,这件事你再上心也没有效,它是陛下和阿谁女子的事。当然,赵合德也会干与,但是于你,却没有多少干系了。”
“甚么?”庆安世抬开端,当真地望着我。
“为何这般惊骇?如有需求帮手就尽管开口。”我也不想勉强:“既是不消,那你下去安息吧。”
“娘娘、”
光阴嘶嘶地淌了三年,庆安世还是清俊温文地坐在我面前,十指拨动着我赠给他的“白鹤”,琴音泠泠,情思悠悠。
已经大半年了么,我竟一点都未发觉。我缓缓起家,推开门朝院中走去,只觉花香浓烈,被熏得有些透不过气。
“你是说,主上对我……”我不再说下去,心中垂垂了然,他说的没错,刘骜对我倘若另有顾忌,定不会选我身边的人,给我这场出其不料。之前的史彤是奉太后之命来吸引他,而此次的曹宫倒是沉默斯文的女子,断不会主动投怀送抱。
“我……都晓得。”庆安世见我有些游移,遂淡笑道:“明知不成为而为之,只因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就像你放纵赵合德,而我放纵你。”
我一怔,轻靠在雕栏上,引得玉片金铃一阵声响,合德、刘骜,现下是第三个跟我说永久的人。而这一次,又会多悠长呢?
“那申明天意如此,一双人的糊口也很舒畅啊,何必固执。”
曹宫见我已经看破,遂关了宫门,低头跪下:“娘娘恕罪,只是请看在陛下至今还未有子嗣的份上,临时饶过我吧。”
我绕过花圃,在长廊深处寻了个僻静角落,倚栏而坐,想借着晚风吹散苦衷。心底那起伏的情感,也不知是愤恚、抱怨亦或妒忌,是怪曹宫、刘骜,还是本身?畴前也假想过刘骜另有新欢的时候,只是没想到现在当真到临时,竟是这般的尴尬与失落。
庆安世剑眉微皱:“这叫甚么状况,既有喜好的女子,为何还要跟别的女子有孩子。”
“你在胡说些甚么!”心底又掠过一道暗影,我蹙起眉头,斥责道。
她这么一说,我也发觉她神情确切有些蕉萃,精美的妆容也难掩倦怠之色:“那传太医来看看吧。”
庆安世走后,我便让小萼叫曹宫来见我。她仿佛早有筹办,已经重施了妆容,除了眼睛仍有点红以外,并看不出才哭过的陈迹。
我这才看出端倪,但因为过分俄然,一时候竟回不过神来。落日的余晖从雕花檀木门外斜斜地射出去,金色的暖光在殿内满盈,却没有温度,我的心也垂垂地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