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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云轩又闭上眼睛：“去关了窗户，风冷。”

“对不起。”千锦再度道歉，将手里的靠垫谨慎放在云轩头下：“是否要请秋先生或是三爷过来看伤？”

哪像这回，爹竟然为了小夫人那样的女人，连故去的母妃也不顾，还毒打亲子。

秋山猎场是皇家鹿苑。当年子家先祖黄袍加身，杜、斐、肃、孟、端、玉、傅七大世家举旗呼应，以猎场围猎之名，拥军入京。

云轩侧趴在软榻上，只穿了新月白的小衣，一床轻浮的锦被盖在他腰间，勾画出起伏的曲线，他颀长的腿，肌肉健壮，自红色的锦被下暴露一截来。

“斐世子离家去了安溪，未曾到军中报命。”

千锦给云轩存候，呈上账册：“千锦方才清算结束，请丞相过目。”

凌墨急着回天山去，这一起来骑马纵缰、翻山越岭，至日暮时分已到安溪。从安溪走水路到天山，只一天足矣。

“是。”风前叩首一礼，辞职出去。

千锦忙回声去放靠垫，却不想靠垫太大，打了云轩的鼻子，慌得他忙靠垫往外抽，云轩本是手里刚扶了靠垫，冷不防没了支撑，一下扑倒在软榻上，抻动了伤势，忍不住叫了声痛。

“是。”千锦走过来，揣摩着把靠垫放哪儿合适。

斐姓本是杜家忌讳，不过自斐霓带着斐绍到杜家拜见后，仿佛突破了这个忌讳，连一贯言辞谨慎的小夫人，都提起了斐轩的名字。

“去了安溪。”杜百年很快平静下来，问道：“小墨去天山，是不是走得此路，小墨可到安溪了吗？可见到绍儿了？”

云轩炮轰皇陵，直言宠妾之事，早已传遍朝野。现在天下，武林中人无人不识天猴子子，朝中人无人不识禁军批示使凌将军。

“劫富济贫。”斐绍答。

“小夫人有何叮咛，无妨直言。”

“夏季围猎罢了。”门外有人轻声笑道：“不晓得凌公子可有这个兴趣。”

“去查！”杜百年冷喝道：“如果小墨或是绍儿出了一点儿不对，你们的脑袋就都不消要了。”

云轩忙大声应“是”，往堂上走去，同时对风前低声道：“慎言。”

曙光微曦时，千锦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腿也忍不住颤抖，他力图站得笔挺，只是胸痛气短，诗句虽是念得顺畅，却早无风味。

“何事？”凌墨问。

杜百年揣摩了一下，目光落在云轩身上，俄然轻喝道：“跪下。”

云轩微闭目：“说。”

凌墨抬手，一巴掌打畴昔，斐绍身形一转，躲了开去。凌墨神采一沉，站了起来。

斐绍“哦”了一声，翻开包裹，瞧瞧内里的书画和珠宝，顺手拿了一个翡翠扳指戴在指上：“便是我拿了这些归去，支撑过三月，焉知杜云轩那厮是否另有狡计？”

“甚么？”杜百年被茶呛了，云轩忙畴昔替爹顺气，同时大声命风进步来禀告。

斐绍重新坐端方了，倒是殷切地看着凌墨道：“凌大哥不如借此机遇重返天山，与我昆仑联手，逃脱杜云轩的魔掌吧。”

“是。”千锦翻开账册：“丞相所辖商号二十七处……”

“在内里嘀咕甚么呢，给老子滚出去。”杜百年在堂上喊。

云轩确切是感觉委曲。平素他挨他爹的打也并很多，比这重的时候多多了，但是挨的那些打根基上也算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