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长门废后(八)[第1页/共3页]
待景帝病故,待刘武归京,山高海阔,自有任我萧洒驰骋之处。
“子衿,当初让你代嫁实属无法之举,母亲也细心安排了,却不料让你被太子……一念之差,竟让你的平生都锁在了这四周围堵的高墙以内。”我强撑着坐了起来,扶起子衿,让她坐在我的身侧,说道:“子衿,你可怪我?”
我低头掩住面上的笑意,闷声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景帝一十五年,初夏。
见她如此,我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表示房中的宫婢们都先退下。
太子妃产子后,身子愈发孱羸。长公主于四月将自小奉侍太子妃的子衿姑姑送入太子府。
我笑着屈膝行了礼,口中道:“妾陈氏恭送陛下。”
“阿娇,朕晓得你想来心气高,但你以侍女代嫁入我东宫,又以婢女之子冒称为嫡宗子,此事如果揭穿出来,即便是皇祖母也护不住你们堂邑侯府。”
“当真。”
太子妃病情几次,皇孙据交由良娣扶养。长公主与太子冲突愈深,帝后几番从中调和,亦不见和缓。
换上了夫人的服饰,我想到了即位大典上,大监说完册封我为夫人的旨意以后,刘彻脸上的志对劲满之色,又想到即位之前,他来我殿中所说的那些话,就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我本就不欲与刘彻长相厮守,他纳谁,宠谁,我并不在乎。毕竟,太子正妃是我,窦太后是我外祖母,长公主是我母亲。哪怕我只是一个病怏怏,缠绵病榻的太子妃,那群姬妾再得宠,都越不过我去。乃至于我而言,他宠幸的宫人愈多,我这里就愈是清净。
看着子衿红着眼眶分开了,我才揉了揉有些痛的脑仁。
“子衿,你实在不必每日都来问安的。”我有力地倚靠在苏绣的软枕上,咳了两声,饮下碗中的汤药,缓声说道:“现在气候渐热,听闻近两日据儿的胃口都不大好,你该留在他身边,谨慎照看才是。”
“你知我疼你,现在做了母亲,也晓得父母为后代的情意。母亲她也是过分担忧我,之前才会迁怒于你,我会劝她,好好待据儿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暴露一抹含笑,“据儿是你的孩子,之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但他也会是东宫的嫡宗子。不管何时,我都会护你们二人安好的。”
建元元年仲春,昭阳殿中。
“这是婢子的命数,婢子躲不过的。”子衿苦笑着说道:“并且翁主疼惜婢子,有据儿在婢子身边,也不算苦。”
我故作不解到:“这是为何?”
总归是卫青的姐姐,若能照顾她一些,便替卫青多照顾她一些,也算是酬谢这些年她为堂邑侯府通报动静的情意。
第八章
刘嫖本来因为我与刘彻的婚约之故,并且刘彻这些年也学乖了很多,刘嫖一向在刘武与刘彻之间扭捏不定,现在在子衿的事上到底是触怒了刘嫖,更何况将婢生子占了嫡宗子的名分,刘嫖更是恼火。如此倒也是功德,让刘嫖对刘彻愈发不满。只是子衿跟在我身边多年,耳渲目染,不免会晓得一些隐蔽而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我也如同刘嫖普通怨怼于他,不免将她朝刘彻身边推得更近了一些。也是以,我乐意卖她一个好,一番言辞,使太子不得不入宫为子衿请封。而后又寻机将刘据交由子衿扶养,不教她们母子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