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回笼[第1页/共3页]

我接了银子去还，内心是说不出的难堪。如果能够，我想直接将这十五两交给一个可托的人，只是在这窑子，对我而言，可托的人只要红茗一个，而她眼下正在接客，偶然理睬我。哎……

“一会儿你洗完澡，到我房里去，刚才上来的左手边第三间。”说完，她平空变出一身衣裳，从肚兜亵裤到腰带外衫，一应俱全，堆放在床头，又从兜里摸出一瓶头油，我做给她的，撂在桌子上，而后飘然拜别。

将常问夏给的衣裳挂在屏风上，钻进浴桶里，澡豆澡巾一股脑儿往身上服侍。我不得不感慨，这房钱贵，装备的物件公然不是小堆栈能比的。就说这澡豆，都要比别家的上等一些，透着米兰花的香气，怡人得很。

“你跟出去干甚么？”我看着她大摇大摆地坐在房内不如何洁净的椅子上，忍不住问出口。

常问夏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关于这一点，在她扬言要娶刘卿颜的那日我便深有体味。即便我糟糕地编造了刘卿颜自小染了怪病破/处就要死人那样怪诞得没谱儿却压服力满满的来由，而她表示信赖，却还是对峙次日结婚，不肯随便变动本身做过的决定。

她回了头搅着冒着热气的馄饨，用低得只要我能听到的声调子戏道：“嗯~很好，本寨主喜好不妒忌的女人。”

“是哪个堆栈？”我嘴上一样安静地问着她，内心却在嘀咕本来堂堂白水寨大当家常问夏常半仙儿出门也需求住堆栈？真是相称不测哪……

“楚盼娘，你必然想吃馄饨。”她拽住我的手，停在小摊边，看着老夫往锅里下白金鱼儿普通的燕皮馄饨。

我踩着跑堂之初她给我的玄色回纹布鞋，脚底抹油走的缓慢，疾行间，模糊听到她低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不会爱任何人，就算是你我。”

夜雾袭人，虽将入初夏，晚风还是沁凉。我们穿过繁华又荒/淫的花街，走在太一城内沉寂的冷巷子里。沿路的人家早已闭户，或是亮着灯烛，或是连灯烛也不亮了。猫叫声，狗吠声，另有小孩的哭泣声，交叉出夜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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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浑身高低洗得干清干净香喷喷，又抹上了可当护素用的头油，我穿上常问夏留下的衣物，拿了钥匙锁了门，方才往她的上等间去。

“天然是回堆栈。”常问夏答复我，面庞安静得如黑夜。

“呵呵，你不妒忌？”她朝我挑眉，可惜贴了粗得不像话的假眉毛，不但不引诱，还很好笑。

常问夏听了，挑着眉微一考虑，没再多问，只掏了十五两银子对我道：“去将银子交了，那只箜篌精，我过几日再来捉。”

“呃……该当，该当。”我去，公然没功德儿。

这摊子的买卖的确不错，三张八仙桌几近坐满了人。我和常问夏并排坐着，左手边是一对中年佳耦，听对话，似是刚卖完了两担子山樱桃，筹算明天早上再摘一些来卖。右手边和劈面是四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块儿的，读了一早晨书约出来一同吃宵夜，说的都是之乎者也。

不过话说，她到底叫我去干吗啊……</P></DIV>

我们穿了几条无人的冷巷，上了城东最是热烈的夜街――鎏金街。虽说夜已深，可这鎏金街还是繁闹。卖胭脂水粉衣物饰的小贩，人来客往半夜以火线才关门的酒坊，香飘四溢惹人食欲的小食摊，另有地上摆古玩架上挂书画号称好文明的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