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探母[第2页/共2页]

珑绣是冷酷惯了的人，被长安这么抱着撒娇耍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着身子不转动，脸上的神采非常难堪。

绿衣脸颊冻得通红，双手不断搓着耳朵：“奴婢刚才出来的太急，衣服穿的少了。翠羽这个急性子又拉着我一起跑过来。跑的时候不感觉，现下停了脚，只感觉浑身发冷。蜜斯没到，我们又不敢先出来，以是只好蹦来蹦去地取暖了。”

珑绣深深看了她一眼，回身走了出去。珑香朝长安福了一福：“蜜斯略坐一坐，婢子去看看厨房筹办得如何样了。本日老爷休沐，早间出门时说是午间要返来陪夫人用膳的，如果看到蜜斯在，必然格外欢乐。”

梅花糕是长安上辈子最爱吃的点心，拈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坚固苦涩，入口即化。“真好吃。”她满足道。

正对着门的隔断上挂着已故的名家赵前栒的《醉卧积山图》，是母亲的陪嫁，也是父亲最喜好的一幅画。

柳长安穿太小花圃曲折的石子路，停在黛色的拱门前抬头看。石匾上刻着端方的“清潭院”三字，这是柳温明的笔迹。长安记得，祖父柳晏常常感慨，说是父亲的字和他的脾气一样，端方不足，笔锋太缺，笔意不敷。

此时她对本身冷言冷语，怕是因为本身一向在伤母亲的心，连母敬爱吃甚么不爱吃甚么都不晓得吧。柳长安自嘲一笑，恐怕在珑绣看来，本身破天荒来看望母亲都是“别有用心”吧。

“不消了，蜜斯尽管本身吃就是。夫人是向来都不爱吃梅花糕的。”珑香正要开口，一个冷冷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青纹，绿衣，翠羽三个小丫头也是暗笑不已。

珑香掩嘴一笑：“不消不消，不过是些小事，我们做惯了的，她们跟着反而碍手碍脚。”

影象中最后一次来这里，是在柳家被连根拔起以后，她跪在台阶上苦苦要求李耀，让她来这里见一见母亲。而当她披头披发地奔出去，看到的只是母亲冰冷的尸体……

“纵是帮不上手，在中间看着也就能学到很多了。”柳长安正色道。

转进两旁的耳门是一个小花厅。因着柳晏不喜好那些繁文缛节，且颜氏并无婆母，不需求晨昏定省。故而，常日里柳温明和颜氏多数在这里用膳。

“恰是因为心肠太好我才担忧，这般重豪情，此后受伤的日子还在背面呢……”

“哟，蜜斯教出来的丫头公然短长，现在我连句话都不能多说了。”珑绣嘲笑一声。

正在拨弄火炉的翠羽听到珑绣的话，一下子跳了起来：“珑绣姐姐，你，你如何能这么对蜜斯说话。”

却听到颜氏和桂嬷嬷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她举起的手不自发地悄悄放了下来。

来人是颜氏身边的另一个大丫头珑绣。

窗边一个白底青花的景窑大花瓶，里头插着几支刚折下来不久的红梅，散出幽幽的冷香。

她往前张望，廊下两个正蹦蹦跳跳的身影可不恰是绿衣和翠羽。

“我也不晓得拿这孩子如何办……”颜氏的声音说道，“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如何会不疼呢？”

很多年未曾再见到这间屋子了，它还是如长安影象中的那样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