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4页/共5页]

台下掌声标语声战马嘶鸣声，何小曼顷刻间成了马队独立团两千人的掌上明珠。她站在出场位置上，感受着运气的转折就是这么妙，这么迅疾，这么毫无预示。她也玩味着当配角的感受：当配角真好，当掌上明珠真好。

当夜我们奉团长的号令轮番值夜，保障何小曼随时有水喝，随时上厕所，产生伤害随时获得抢救。团长说保障何小曼就是保障我们全部演出，看看小曼的演出引发了如何的打动？鼓吹结果多大？持续保障何小曼“重伤不下火线”的形象，就是持续传播军委首长对马队们的抚恤和体贴。又扯到军委去了。当时我们还不晓得，马队们不平对于他们的发落，正预谋肇事，把军马骑到成都，乃至骑到北京去请愿。一米五八的何小曼挡住了那股伤害的铁流。

在刘峰分开文工团下连队的前一天早晨，何小曼去他宿舍登门拜访。当时我们女兵很少去男兵的宿舍串门，因为男兵们常穿条小裤衩就公开在宿舍走廊里串。传闻七八月份最热的时候，最面子的着装就是小裤衩了，很多人连小裤衩也不穿。何小曼在楼梯口就喊了两声刘峰。

刘峰为她翻开门，问她有事没有。何小曼答非所问，说没想到他第二天就要走，那么快。刘峰说，砍木连正缺人，要他尽快去报到。这是不实之词，当时已经是春季，砍木最忙的时候在夏天，藏区化雪的时候。刘峰是一天也不想在我们中间多待。小曼问了一句，砍木连远不远。远，刘峰说，在澜沧江那一边，坐汽车团的车要走七八天。这么远啊，小曼说。我们对澜沧江很熟，去西藏巡回演出好几次过澜沧江。

她说她归正已经倒下了，正发高烧呢。郝淑雯把卫生员找来，在她额头上摸摸，是烫的，可她一向烤着火。体温计能够做证，五分钟后从她腋下拿出体温计，卫生员说咋得了，何小曼高烧三十九度七！我们顿时乱了；何小曼是我们最后的也是独一的小兵士了，而这个跳舞没有小兵士就没得玩了。带队的团长很快来到何小曼身边，看卫生员喂她姜汤，何小曼吞一口，他的喉结沉重地动一动。何小曼是这天夜里的玉轮，包含团长的我们都是星星。杨教员建议，今晚打消这个小舞剧，让何小曼歇息一晚。

何小曼坐在炭火边看我们活动足尖。郝淑雯催她起来一块活动腿脚，别像第一名小兵士那样还未出征就倒下了。

或许小曼是我们当中独一一个真正识得刘峰仁慈的人。一个始终不被人善待的人，最能识得仁慈，也最能器重仁慈。雷锋品德中最首要的构成部分，不就是仁慈吗？假定雷锋活着，也能够以触摸女性来证明本身的人道、雄性，小曼当然会以身以心相许。

全部跳舞跳下来，何小曼相称争气，除了跑错两次队形，并没有像团长担忧的那样“倒下”。马队团首长下台来访问演员，真把二十一岁的何小曼当作小兵士了，在她脑袋上又摸又拍。大幕刚拉上，何小曼就倒下了。

小曼翻看着那些奖品，终究突破羞怯，说她是否能够保藏下那些奖品。刘峰说当然了，只要她不嫌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