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劫数[第1页/共4页]

山洞内。

“师兄，何分歧行？”

娘亲没了，爹爹没了，家也没了。

白芷转过身来，山洞内仅剩下她一人。她的师兄尘起，已独自拜别。她无法之余，心头又添几分猜疑。

于二狗伸手挠了挠头，奔着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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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野眨巴着双眼，神采茫然。

白芷沉默半晌，出声道：“师兄打伤于野，逼他解衣自辩。如你亲眼所见，他身上没有蛟丹。你若将他带走，莫说于家村、冯家村，白家村也不会承诺，你让我如何面对族人？”

于二狗喊了一声。

天呐，谁杀了狗儿？

与林子一河之隔，便是星原谷的群山。

明灭的火光之下，一男一女背对而立。

满地的灰烬，呛人的腥臭味，另有几道清楚的剑痕，见证着这里曾经产生过的统统。

“于野醒了！”

踏冰而过，一条小径回旋而上。小径的绝顶，山壁耸峙。山壁之下，有个积雪寒冰遮挡的山洞。

地上的褥子尚在，而躺着的人没了。

于二狗放动手里的油灯，回身出门。

于野沉默半晌，低声道：“裘伯，我不怕死！”

裘伯的话语高深，牵涉甚广，仅能听懂一二，却已让贰心灰意冷。

即便怕死，又有何用呢。只可惜来到人间，独一短短的十五载，尚未走出大泽，去探知广漠的六合，便要仓促拜别，让他有些不甘心。

刚出院子，有狗吠声传来。

村后，是片林子。

他仓猝揉了揉眼。

莫非他伤势有所好转，单独回家了？

是住在村口的裘伯。

裘伯摆了摆手，表示他不必出声，顺手盖上褥子，转而拈须沉吟道：“这孩子父母双亡，又遭此难，倘若施救，或有转机。劫数啊……”他神情游移不定，沉默好久以后，猛地拂袖一甩，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

“哦，或许是起夜撒尿去了。”

前几日下了场雪，房前屋后仍然乌黑一片。即便夜色覆盖，远近四周尚能看个昏黄。而小小的院子里，底子不见于野的踪迹。

“此次冬狩，尽被于野毁了。获咎白蜜斯不说，于家村与白家村差点反目成仇。若非看他伤重，我定要打他一顿。”

暖和，是有家的日子。

裘伯像是从深思中惊醒过来，苦涩道：“老夫独一的龙阳丹，本为吊命之用，自感光阴无多，便救了你这个孩子。

“莫非兽丹以外，另有隐情，不然……”

阵阵彻骨的冰寒与炽热的烈焰，不竭瓜代撞击着五脏六腑，扯破着每一寸骨头，吞噬着颤栗的神魂，难以忍耐的痛苦让他只想就此死去，以摆脱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煎熬。而他恰好又转动不得，存亡不由己……

“哼，不管他了，睡觉！”

大车中间，跟着于佑财、于二狗，另有于全、于猛等几个火伴拎着刀棒随后而行。

尚未晓得哀痛的滋味，团团烈火囊括而来，吞噬着光亮，燃烧着统统。热血在沸腾，胸膛已炸裂。残虐的烈焰仍然培植着四肢百骸，阵阵痛苦猖獗而至，让人只想吼怒号令。而倔强的神魂不甘束缚，急于摆脱磨难的煎熬，又被一丝冰冷安抚着遍体的创伤，随之六合摇摆，暗中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