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1页/共3页]

晏子钦无法一笑，“若不是单刀赴会，于家焉能敞开大门？”他揉了揉明姝已经有些蓬乱的额前碎发，高睿从速咳了两声，除了他晓得这个曲宁是夫人，在别人眼里他们但是两个举止密切的大男人，用大人您的原话――成何体统！

“呵，好一个仗义执言的状元郎，传闻你也有家室，倘若你的老婆死于非命，你想不想复仇。”于卿阴冷地笑着，像一条暴露了毒牙、蠢蠢欲动的蛇。

晏子钦无言，走近房中，房内装潢雅洁，竹榻漆桌，云屏玉枕，像极了女子的内室，于卿就坐在禅椅上，一身烟霞色的长衫更衬出惨白面色上的三分病容，对着墙上一副肖像长叹，肖像上手持书册的绿裙女子盈盈含笑，仿佛就要走下画来，抚平他眉间的笑容。

“也一定。”明姝扯开死者的衣衿，王让平板的胸膛上已呈现了暗红色，“嗯，呈现尸斑，指压能临时退色，灭亡时候应当在一个时候到两个时候。”

平生不娶？为她争诰命？明姝嘲笑一声，还不是刚考完省试就攀附上礼部尚书的令媛了吗，看来薄幸的男人一辈子也改不了臭弊端，若说是于家人晓得王谔撕毁前盟、另求高门，仇恨之下用一样的体例杀死了他也说得畴昔，只是手上还没有证据，目前还是猜测罢了。

郑秀才又道：“王谔被于家人追返来时痛哭流涕，说对于家小娘子情深义重，甘心平生不娶，仕进后还要为她争个诰命，过继个孩儿过来贡献她的牌位，以是于卿大抵是谅解了他，谁知还是逃不过，现在他弟弟又……”

那么王让之死又是如何一回事呢？明姝正想着，晏子钦那边已经开端查问王让的老仆了，却听他一拍惊堂木，厉声道：“甚么！你说王让常常用来喝水的杯盏丢了？”

“甚么！”晏子钦大惊，神采俄然变得焦灼，仿佛预感到不祥的事，“快去找堆栈老板！”

“会不会是凶手在水里加了甚么东西，明……曲宁，你能看出来吗？”晏子钦差点把明姝二字叫出来。

明姝已经进入事情状况，没工夫照顾他的小情感，例行公事地答道：“临时不消，他应当不是死于中毒。”

晏子钦早就推测这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挥手命衙役守在门外，跟着于亦非进了于府大门，沿路花木扶苏、池亭仿佛，很有些繁华气度，不觉俗气，想起那天见过于卿的背影，深深感觉此人必然不是逞凶的草泽豪商，只是精通文墨风雅的恶人更可骇。

到了一间精舍外，可听得一声声清脆的敲击方响[注1]之音，随后则是鹦鹉的呖呖之声，轻唤着“琵琶”二字，在清幽的精舍中盘桓不止，却终无呼应。

晏子钦踱步道：“甚么东西会在死前挤压死者的胸口呢……恐怕是凶手为了闷死王让，又怕他挣扎，以是用身材的某个部位顶住了他的胸口，比如膝盖或手肘。”

吊颈他杀？明姝俄然想起王谔也是先吊颈，以后才被抛尸水井的，这真的是偶合吗？

于卿从胡想中醒来，狠狠地盯着晏子钦，“齐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注3]！我为她向无义之人索命，有何不成！”

“……”晏子钦无语。

就在这时，一队从城北七间铺子返来的人马前来禀报，公然在堆栈北墙处发明非常，破开一看，内里有一段很短的走廊，连接着一间和其他客房一模一样的房间，在房间内发明一具完整腐臭，只剩白骨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