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照顾[第3页/共3页]

现在的世道，与史乘上记录的那些乱世也没差多少。数以十万百万计的人，已经被时势碾压如齑粉。郭宁等人，也只是凭着本身微薄的力量勉强挣扎求存。

少女的眼圈肿着，眼里带着哀伤，明显已经用尽了毅力来保持仪态。她的弟弟吕枢约莫晓得兄长的死讯了，跟在姐姐背面，走着嚎着，手里的拨浪鼓还握得很紧。

把伤处重新包扎结束今后，郭宁找出一件红色的盘领袍子，披在身上。

这妇人本姓冯，夫家姓严，她的丈夫也是暮年签充到乌沙堡参军的驱口，可惜在流亡路上战死了。她年幼的儿子则在客岁病死。以是冯氏这几个月里，跟了姚师儿过日子。

吕枢便跟在郭宁身边。

多数是他在乌沙堡和昌州的旧了解，另有他们的家中妇孺。

跟着他的法度，腰间挂着的兵器相互磕碰到，收回叮叮铛铛的轻响。

不过，大抵来讲，北疆驻军中汉儿的数量未几，职位也遍及较低些。英勇善战如郭宁，也只是一个戋戋正军罢了。

“那倒是有。”郭宁心头一痛，从怀里取出一个拨浪鼓，递给吕枢。

郭宁撤除身上的戎服、皮甲，解下包扎伤处的衣衿，随即翻开陶罐，将烈酒往肩背背面渐渐倾倒。冰冷的酒液带来狠恶的刺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两声。

有个颇具姿色的妇人当场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连声问道：“不是说，去打粮么？不是说，都已经安排好了么？如何就成了这般？”

郭宁在土堆旁怔怔地坐了好久，直到天气垂垂放亮。

拨浪鼓也沾了血，郭宁特地将它洗洁净了；但沾过水今后，鼓声便不清脆。

吕枢不计算这些，喜笑容开地拿在手里，咚咚地摇摆不休。

如许的地形，恰好成了很多溃兵的藏身憩息之所。跟着郭宁南下的火伴们，就驻在馈军河汇入边吴淀的一处港汊。郭宁此次领人出外，是为了给大师打粮。

此番他们遭人伏击，有勇力的男儿除了郭宁以外皆死。那么，这个小个人，再也没有维系下去的来由，该到四分五裂的时候了。

郭宁当即回身，同时探手去抓刀柄。

扑到郭宁身上的，本来是冯氏。不知她刚才想了甚么，这会儿癫狂地紧紧抱住郭宁，极力用嘴唇去凑向郭宁的面庞。她的嘴里喷着热烘烘的气味，喃喃道：“六郎，我能够跟着你的。我能生儿子的。我，我……我甚么都能够做！”

说着说着，她松开一只手臂，去解本身的衣服，暴露的肩膀白生生的，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