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高下由我[第2页/共4页]
“巡城护军和控戎司起了些小抵触,南大人把人都带返来了,我只好亲身出面。”说罢换了个声口,语气有亲厚的味道,“天儿冷,如何未几穿些?看冻得脸都青了。”
德全道是,疾步退到檐下击掌。那头的大宫门缓缓翻开,灯影下的人卸了佩刀仓猝赶来,到丹陛下扫袖施礼,“给太子爷存候,拜见宿大人。”
太子恨得咬牙,回身问银河,“我特地命令暗访,成果如何样?要弄得天下大乱了么?”
真有些困了,旧事和实际交叉起来,那更漏里的水流声化作了江南的春水淙淙。她翻个身,昏黄里瞥见太子的背影,糊里胡涂感慨,眨眼十年,本来他真的长大了。
“这……”他迷惑地看她,“宿大人作何解?”
轿夫抬起肩舆,沿着宫墙根儿往北疾行,肩舆里的银河背靠围子,长出了一口气。这只是打个前哨,不必伤筋动骨而一箭双雕。八大千户个个手底下有人,那些番子多的是生面孔,安插几个混进群情激奋的人堆里挑事,的确易如反掌。皇上不是要刺探吗,那就反其道而行,归正控戎司现在当权的是南玉书,出了岔子有他扛着,她完整能够撇得一干二净。至于房有邻,那老奸大奸对待几位皇子的态度一贯含混不明。简郡王密会过他,恳谈一番最后拉拢不成,必定命令撤除他。她呢,只要照着叮咛办,反正房有邻不在了,对谁都没有影响。对付上头嘛,先给颗甜枣儿,因为不久以后就要打一巴掌了。起码让简郡王困顿的时候回想回想,这颗棋子也办成过事,不至于越想越不对,一气儿调转枪头对于宿家。
楼越亭,金吾右卫将军,掌皇城以西的戍守巡防等。他是名将以后,当初和银河兄妹一样,逃不过所谓的“恩功寄禄”①,但十几年下来早把那顶帽子摘了,现在属枢密院,在星海手底下当差,算是个真真正正的实权派。
她气定神闲,悄悄考虑,大事儿得渐渐做,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南玉书越加摸不着首尾,定眼看了半晌,俄然倒抽了口冷气。
银河一面扣鸾带,一面道:“臣亲口向南大人转述了主子的意义,叫不准张扬的,不知如何弄得如许。”问德全,“人呢?快带出去问话。”
银河摆手,“南大人这些年对我诸多拂照,这么点小事,谈甚么功绩。”
她霍地坐起来,太子已经先她一步下床,打起帘子出门传唤德全,“把话说清楚。”
挑起窗上棉帘往外看,路上黑洞洞的,只要前面开道的打着灯笼,照出不大的一片亮光。边上是护城河,春季沿河烟柳成阵,这会儿掉光了叶子,垂挂下来的枝桠刮过轿顶,沙沙一片响动。
他说这话时,目光成心偶然从她身上掠过,银河听了嘲笑一声道:“南大人的狐疑过了,太子爷早有钧旨的,叫暗访。暗访甚么意义?可不是夜里大张旗鼓登门上户。不管是串门子也好,走街坊也好,如许的天儿,控戎司的人俄然拜访,房有邻一家子甚么想头儿?现现在事儿出来了,皇上必然要过问,太子爷免不得受连累,您还是想想明儿如何回话吧。”
金瓷垂袖道:“回殿下话,南大人已经命人将那些肇事的羁押回衙门了。房尚书门下豪奴浩繁,传闻另有江湖人,番子没能将人一网打尽,有部分趁着夜色保护逃窜了,已经发了手令出去,都城四周周遭五十里内尽力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