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明心见性逐魂魄，上穷碧落下黄泉[第1页/共4页]

印晖面色猝变，双拳紧紧地攥了起来，颈后盗汗顿出！

印暄看到那首诗了？

“朕晓得。你能够当这是场磨练，也能够当是句赠言：明心见性，凭心而行。”天子哂然笑了笑，又补了一句：“你我共勉。”

印晖松了口气，按捺下心底隐生的不豫。在他看来，印暄虽没有多加见怪，可并不是因为信赖与谅解，而是一种容忍与恩赐，以显现身为上位者的胸怀广博。特别是最后一句，满尽是训戒的意味，令他下垂的手指微微抽动。

等待在后园门口的一干内侍与紫衣卫见两人出来，一人出来，天子面色如密云不雨，是极峻刻凄厉、千万不能招惹的模样，因而大气也不敢出，捏着鼻子将圣驾送进房间，得了“不必奉养”的恩情便纷繁退避。

“皇兄免礼。”

“不明本相的人觉得你是托舍转世，莫非你也自欺欺人？”镜中的印暄一样嘲笑，“还是说，你真想分裂本身灵魂，就像紫微大帝对临央所为？”

肉身既亡，其间事毕，我当以真魂入幽冥界，重修道身，再续前缘。”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那样的爱恨钩缠，那样的身魂煎熬，一心想谅解、又一心想摧毁，终究还是因为他对宿世境遇的不甘心与放不下，方才瞥见但愿的苗头，便完整成为梦幻泡影。

微一怔立好久，几次回味他的话语，如有所悟，又如有所失，最后朝冥冥茫茫的虚空恭敬顿首：“福生无量天尊。”

“现在你是想完整分裂我，还是完整融会我？这具即将崩溃的凡人肉身，你是要，还是不要？”印暄淡然道，“做出挑选罢，东来。”

……此处不是京师，是他的藩地雾州，圣驾有失，尽能够推在敌国刺客身上，没有确证，谁又能指讦他？就算有人思疑又如何，先帝嫡子只要两个，印暄尚无后代，不是他顺理成章地即位，莫非还从庶子宗亲去挑？

天子回身，面庞一半陷于阴暗的夜色，一半被烛火映亮，光影迷离，明昧不定。

他亦晓得，所谓凡人认识，明显就是他神魂中那一点心存幸运、又自我嫌弃的秘望――即便遍体鳞伤，他仍然想晓得，如果换个身份、换个时候、换个处境、换个新的开端……他与临央之间，究竟有没有相爱的能够！

印晖率麾下镇北军穿过雾州关隘，回到怀朔军镇时，听闻圣驾驻跸于他的肃王府，当即卸下兵器盔甲，沐浴换衣，前来谒见。

微一叹口气，走到印云墨身前，拂尘一甩，秦阳古剑退出躯体，掉落于地。

未几内侍来通传，说皇上宣他在后园竹林面圣，印晖不测之下冷静地去了。

“微一？炼神返虚初期……离地仙不远了。”东来眯眼看他，测度来意，“你来做甚么？”

天子又道：“紫气东来落碧池，雨侵菡萏色无失。微君之故何留盼，龙跃金鳞会偶然。‘微君之故’的‘君’是谁？‘龙跃金鳞’的‘龙’又是谁？”

印晖身躯微微一颤，胸口发热，心中五味俱陈。

气愤当中，又陡生苦楚。今后今后，两不相欠，与他之间竟是连最后一分羁缚也没有了，哪怕是债与罚！

言罢，临央虚影更加透明如水，在一阵卷落漫天雪沫的清风中消逝无踪。

东来不为所动：“不存在，就无所谓心安不安。你也算半步地仙，莫非看不出我的实在身份？”